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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到门口,初念正巧用棍棒在锅中搅拌了几下,瞬间空气中的那股苦味浓稠了十倍不止,季轻忍不住退了两步,顾休承这会儿也终于变了变脸色,沉声问道:“这个东西,该不是要给我喝的吧?”

初念听到问话才发现他们来了,回头看到主仆俩的表情,不由一笑,安抚道:“你放心,不是喝的。”

随即又改口道:“也不能放心太早,这些是用来药浴的,那滋味恐怕不比喝下去好受。”

想到不必入口,顾休承便松了一口气,至于其他,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苦是不能忍耐的,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来了也没走开,似乎对炮制这款药材十分感兴趣似的,一直围观完全程,时不时地提出几个问题。

初念只道是他对即将到来的治疗不太放心,便耐心地逐一解答。

这可就害惨了季轻,他真想立刻离开这个苦味冲天的鬼地方,天知道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麻痹了。

总算挨到这药物熬制完毕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季轻脚步飘忽的推着主子出了院子,只觉得外面的世界真是清新无比,这两人在灶房待了一整天,即没有把脉也不必问诊,东拉西扯根本没谈任何重点,到底是何苦来哉?

满腹牢骚的他未曾留意,前方轮椅上的世子,嘴角却一直带着浅浅笑意。

次日,拔毒的治疗还是在顾休承的院子里进行。

东耳房布置了地龙,烧得暖意融融,蒸腾着热气的浴桶中弥漫着愈发浓郁的可怕气味,初念面不改色地站在旁边,用指尖试了试温度,转头对身边的茜雪叮嘱道:“药浴的整个过程都要保持这个热度,冷了药效会打折扣。”

茜雪谨慎地应下,昨日熬制的汤药被稀释成若干份,颜色不再那般黑亮浓稠,但还是透露着诡异的青黑色,这些药被分批熬煮,将会在治疗过程中不断加入浴桶,顺便用这样的方式保持浴桶中的高温,这部分由她负责照看。

初念又问顾休承:“要让季轻留下来陪你吗?”

季轻虽然快要被这里面的气味熏晕,但对骨子里的忠诚还是令他挺直了胸背,视死如归地看向主子。

顾休承却反问道:“为何要他作陪?”

初念淡淡地说:“随你,我只是怕你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