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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迷已久,乍一清醒便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有女子在侧,似乎正在对他上下其手,惊怒交加之下本能地动起手来,此刻得知真相后便也觉得不大妥当,哑声道了歉:“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抱歉!”

初念不以为意,用湿帕擦拭了他嘴角和衣衫上残余的血腥,慢慢开始收针,语气淡淡地开口:“你的病,该是从娘胎中就有的,这么多年没少求医吧?以前的方子还记得吗?都说给我听听,越细致越好。”

季轻乍一见到主子呕血,心中还有几分惊慌,现在看他不仅神色清醒,还有了攻击人的力气,完全没了在路上叫人担忧的一脸死气,不由大喜过望,抢道:“姜大夫果然神技,以前那些庸医怎么治的你就不必理会来,反正都是酒囊饭袋!现在有你的秘技凤鸣十三针在,主子一定很快就康复的。”

初念看了他一眼,不由心想,传闻中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季轻,原来竟是这般的跳脱性子?

没有半分记忆中该有的稳重深沉。

怎么都觉得诡异。

她与季轻仅有几面之缘,几乎没有交集的陌生人,怎会凭空臆测他的性情有这般的转变?

至此,虽然觉得荒唐,但初念已经越发肯定,自己恐怕并非入梦,而是重生了。

从前发生的一切,已是隔世。

心中各样念头翻转,面上却习惯了不动声色。

初念看向榻上神情平静的病美人,道:“你的病虽然难治,但只要妥当调理,三五年之内本该并无性命之忧。然我观你脉象,除本症外,似乎还有中毒的迹象,我得知道,这毒是从何处来的。”

“中毒”两个字出口,顾休承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季轻咋咋唬唬的模样也沉静了不少,但看他们脸色,却并不意外,显然对这件事有一定的了解。

顾休承咳了两下,苍白枯瘦的右手轻轻按在胸口,喘了几下才艰难开口:“姜大夫所料不错,我这病,自幼便由一位名医调治,几年下来好转不少。可惜那位名医遭遇意外暴毙了,后来换的大夫只能维持我的状况不再恶化,直到近期,我才察觉到被暗算了,只不过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动的手,却是不知。”

说完后才惊觉,自己已经许久没能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意外。

尤其是这段时日,他总是昏睡不醒,哪怕醒了,也撑不了一时半刻,他心知,如果情况再没转机,可能自己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看向眼前的少女,这才意识到,阿姊和季轻坚持千里迢迢带着自己赶来山梅县,或许并不是病急乱投医下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