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尉迟桢而言,刘兴言和他身后的兵员,能给他这个郡王在夺嫡之中增添一个很大的筹码。
乔浦饮了口茶,又道:“中军的其余兵员和京卫指挥司都没有什么异样,说到底,刘兴言还是看不清形势,有些自不量力罢了。季卿,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反正我是不大看好尉迟桢这个人的。如果将来真的是他登临大位,我也不会真心臣服他的统治。”
后半句话,乔浦并没有说全。
其实他想表达的真正含义时,如果小皇帝驾崩后,尉迟家的那几个子孙难成大器,北边的鞑靼虎视眈眈,南边的缅因也不太平,若是中原没有一个强势英明的君主镇着,祈朝也早晚都会走向灭亡。
军权把持在他们的手上,与其这样,还不如让陆之昀篡权,自己做皇帝。
但眼下这局势,只要小皇帝不死,陆之昀拥有的权势便同皇帝陛下没什么区别。
乔浦这半年也用言语试探了陆之昀多番,他隐约觉得,陆之昀并没有对那个位置有什么野心。
乔浦自认为对陆之昀是了解的,能够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除了要有过人的才能和政治手腕,也要有对权势的渴望和野心。
这两者缺一不可。
陆之昀也不是什么过于循规蹈矩的愚忠之人,他有这个才干,也有这个能力,无外乎就是等他登基后,后世的史官对他这种篡权者的评价会不大好。
可陆之昀也并不是会在意这些人的。
乔浦弄不清陆之昀不想争取那个位置的理由,却听他淡声道:“尉迟桢是难继大位,目前还留着他,是因为他还有些用处。”
二人又聊叙了会儿军务,在提及到云南那几个土司氏族时,乔浦不禁叹了口气,又道:“说来我朝建国也有近百年了,但先前的两位陛下也曾尝试着在云南建立藩司。只滇境的情况过于复杂,段、陈、关、杨这四大家族在当地民众的心中地位甚高,以致今日,我朝还是未能成功地在此地建藩,滇境这个布政使司,真乃大祈之隐患。”
话说到这处,乔浦想到陆谌一月前竟是去了趟云南,便问了陆之昀一嘴:“对了季卿,你那个同陆家断了关系的侄儿,怎么样了?”
陆之昀蹙眉回道:“倒是一直有派人留意着他的动向,昨日江卓还递了消息,说是陆谌总是往滇境的那些密林里去走。”
乔浦的面色显露了惊诧:“密林?这小子的脑袋该不会是真的被砸坏了吧?他去云南这事就有够蹊跷了,做的这些事也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