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的纤手捧护着儿子的小脑袋,柔声回道:“朔哥儿还小呢,妾身会好好地管教他的,官人就别训斥他了。”
“惯子如杀子。”
陆之昀幽沉地道了这句后,刚要趁沈沅不察,将陆朔熙从她的怀里抱出来。
沈沅已经转过了身子,看向了他。
陆之昀见沈沅的芙蓉面上,竟是显露了几分严肃,不禁又问:“怎么了?”
沈沅抱着一脸懵然的儿子,清咳一声,终是正色问道:“官人,有件事情,妾身想问问您。当着朔哥儿的面,您可不要诓骗妾身。”
好几个月了,她也不想再同陆之昀来回地拉锯了。
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对于她而言,也是种解脱了。
“你问。”
陆之昀低声道。
沈沅故意凛着面容,问道:“您就是藏云阁的阁主,云先生吧?”
这话一落,偏房内的气氛登时凝住了。
陆之昀自是默了一瞬,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沈沅却想起了她小时候通过陆之昀,给京师那个云先生寄信时的种种画面。
她那时的年岁这么小,自是不会在信中同他谈什么风月,而是同文人一样,互寄信札或是片牍,她也曾给云先生寄过扇面,也想同扬州的文人一样,为彼此题扇。
可云先生再度写来的信却直言,说他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形式,若要同他针砭时弊,讽议古今,直接寄信札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