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甚至连委托人都会被买通。
种节目实际上除了博得关注,基本没有其他意义。
但夏目贵志自觉自身没有任何样被人冒充的价值,对方在东京也不是在八原。而他以前遇到过的妖怪,也不会有样的力量。
“位来求助的小姐,似乎一直在遭受水灾的样子。”男主持人照着表格念着对方的遭遇,问着嘉宾台的三位嘉宾,“那么,谁愿意去帮助她呢?”
坐在台上的“夏目”穿着白衬衫,跟旁边女巫打扮,隔壁那位道士打扮的两人格格不入,要说他身上唯一的异常,就是肩膀上听着的那只肥肥的,像个装饰品一样的小鸟了。
他就待在校园里的乖学生,透着一股书生的气息,拿着资料的手指葱白,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身边两人居高临下那瞧不起的视线。
就算视频内的不是夏目贵志本人,田沼要也看得直皱眉头。
“咳!”前面挂着占卜师牌子的女性重重的咳了一声,吸引其他人的视线,用着自认为公道,实则有些高高在上的语气道,“新人也总要展示一下本领吧?你的名字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听说过,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说的好像还挺体贴的。
听懂的女主持人握着话麦秒打圆场:“有困难的人还有好多,点不用担心,大家也不用分个先后……”
她的意思是大家都会轮到的。
“不,她的意思是,让小少年早点上去才不至于丢脸,毕竟还有我们坐镇在后。”那位道士打扮的男人就更不给面子了,话语听着没那么过分,语气却带着微嘲。
明摆着瞧不起毫无名气的除妖师。
会连女主持人都有些无措。
“什么啊,两个人。”田沼要真的看得有些生气起来。
那位遭受水灾的女孩子站在场地中央蹙眉,有些不满。
“那个,那么夏目先生……”男主持人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甚至直接去问嘉宾台上的少年。
“没关系,那就我来吧。”少年将纸张放到桌上,站起身来。
他身边的两人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夏目”跟那名女生一道进了狭小的帘幕,里面有摄像头跟录音器,通常事后会根据求助人的情况进行剪辑,看来那位女生完全同意了开放。
“夏目”坐在桌子上,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上节目,反倒安抚有些不安的少女,“别紧张,我们慢慢说就好。”
“首先,你是在时候开始些事情的?”
“……大概一个月前。”
两人又互相问答几句,少女的脸上控制不住的流露出许些不耐的神色。
“夏目”握起笔,在桌上自带的纸张上写了什么,递交到少女面前。
少女接过,起初漫不经心,却越看越凝重,她抿起唇,视线再次从上扫到下,连着看了两遍,她握着纸张的手指收紧将白纸抓出了许些折皱,深吸一口气后神情已经不止是服气了。
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将纸推了回去,脸上还带着误会别人后的羞愧,小小声的说:“是、是的,就是样的情况,您怎么知道的?”
“小啾。”
“夏目”微微侧侧头,那只白色的肥鸟飞到少女的肩膀上,像叼虫子一样,费劲的叼走了什么。
女生就像被什么东西大力的扯动,猛地向前倾了一下,她很快稳住,惊疑不定的站定。
表情迟疑的伸手握住了右肩膀,个月越来越沉重的身躯轻松了特别多,而少年根本没有接近她。
她向“夏目”鞠躬,更加诚恳了:“非常抱歉先前还不信任您,谢谢您。那个,能不能向您要个联系方式……?”
“夏目”将那张白纸让一旁的烛火烧尽,坦然的朝女生歉意微笑:“抱歉。不过有任何问题,可以通过节目组找我。”
女生自我感觉已经解决了她的委托。
虽说如此,其实节目组并不能定论是否真的解决了,还要看求助者离开后的反馈才行。
所以“夏目”离开之后,另外两位还得进来帮她解决问题。
后面的场景就很尴尬了,占卜师在那滔滔不绝,女生那诡异的表情,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从态度上来说,明显就知道她到底更信任谁了,恰巧样的节目,观众们看的就是求助人的反应。
妖怪不会记录在影片里,就算能看见妖怪的人,一般也没法从记录影片中看到妖怪的身影。
只有强大的诅咒不受影响。
经过特殊处理后的影片也能够看到妖怪的痕迹。
也就是说此时在电视面前的两名少年并不能从中看出什么。
“那是真的吗?”田沼要迟疑的问。
别的不说,光从节目效果上来谈,样的反转还真的挺酷的。
“我不知道。”夏目贵志摇摇头,心中的大石微不可查的放了放,“不过……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至少位跟他长相相似,用着同样姓名的人,看上去并不是有坏心的人。
是从哪看出来的呢?
或许是亲近他的小鸟,或许是他一直平和的态度,又或许是体贴女生将偏向隐私的话语记录在纸上,最后还记得销毁。
视频上进展到道士张口就指责女生私生活不检点,才会让那种水鬼缠上。难以想象点竟然没有被要求裁剪掉,女生脸都气红了,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随后不顾主持人挽留,愤然离开。
而那道士高高仰着头,一副“看吧,要不是我说中了,她又怎么会恼羞怒”。
在节目录制的那天,宗近坐在嘉宾台上。
他是听不见帘幕中的声音的。
但是从女生冲出来委屈红了的眼眶,跟后面出来的男性道士那副神情,让他给肥啾梳毛的手一顿,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女生每个月中有几天身体既虚弱又阴属的,很容易被鬼怪类的存在缠上。
恰巧在那段时间女生的宿友失踪,位小姐担忧之下四处寻找,但是找到的时候已经是好友投河的尸体了。
作为第一发现人,她被算不上妖怪的怨气攀附,企图靠她滋养自身为妖怪。女生是要碰到水,就会被霉运眷顾。
起初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比如泡泡面会打翻,烧水毁了水壶,洗澡水龙头损坏,喝个水都能被撞。
但是随着对方吸纳负面情绪,被怨气影响的人精神状态也会发生变。
一天天的累计只会让委屈爆发。
再加上女生发现自己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要知道她原先是很开朗的人。
诡异的事频频发生,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不觉得种节目真,也朝个节目组提交了申请。
宗近在看人方面其实出乎意料的准,他伸手摸着肥啾,没有目标的低声说道:“能帮我个忙吗?”
全场没人看的见,一道扭曲的黑影出现在少年的身后,沉沉的压在少年身上。
但宗近脊背挺得笔直,就好像身上一直存在的重压毫无影响。他摸着肥啾的手抬起指尖,悄无声息的缠绕上了一点黑雾。
男性道士回到嘉宾位,也不知道哪里看宗近不爽了,走过来撞了一下他的椅子,不道歉不说,还反过来责问:“你么小点用占那么大的位置吗?”
可真是正巧了。
宗近护着肥啾,手指刚好碰到了男人,那一丝黑雾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嘁。”说罢道士打扮男人还用脚踹了宗近坐着的椅子一脚。
旁边的女人拿着小镜子骚姿弄首,都没给身边一个眼神。
宗近知道摄像头没有照到边,脸上挂着的微笑却从没消失过,他对着无人之处轻声道:“别生气。”
他自认没有资格审判他人。
但稍稍给点无伤大雅的教训还是可以的,那缕黑雾也只是会让男人受到以前做坏事的反噬,倒霉几天罢了。
如果为人正直,连霉都不会倒。
不过看道士的模样,大概率之后几天并不会好过了。
“——”黑雾一样的妖怪张牙舞爪盯着那个道士,最后还是在宗近的安抚下安静了下来。
见妖怪平静下来,宗近笑得更温和了。
田沼要跟夏目贵志看完了一期节目,实际上后面关于那位“夏目”的镜头并没有多少,节目中途那位“夏目”就早退了。
不过关于早退的原因……
应该不是恶意推断,毕竟在见过第一位女生之后,后面的委托人简直把两个嘉宾夸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感动流涕哭着喊大师,夸张过了头。
被买通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么想着,田沼要却并没有说出口,毕竟那位“夏目贵志”在那么多处都跟自己好友相似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不担心的。
“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看完了节目,他们都无法推测对方的目的。
夏目贵志看着黑下来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电视机,摇摇头:“暂时……什么都不做吧。”
也不知道是直觉还是单纯的感受,他总觉得,对方好像并不是妖怪。
而且……
他还蛮想跟对方见一见的。
o
“大哥哥,真的要走了吗?”中村美佳,美奈的妹妹,留着短短的妹妹头,上着初二,站在车站旁边给宗近送行,双手背在身后掰着,脚尖在地上转啊转,微仰着的头满是不舍。
中村美佳不知道妖怪啊除妖师是什么,但是她知道跟宗近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快乐。
家里也好久没有那样温馨的氛围了。
姐姐不在了,她被安排转学后,最亲近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宗近了。
宗近望着她,伸手在女孩的头顶揉了揉:“多谢你送我过来。”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对中村美佳来说,与确定没什么两样。
“些只是小事……我明白了。”不过她也没有一直沉浸在不舍里,中村美佳朝宗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祝哥哥一路顺风。”
跟中村美佳道别,宗近踏上前往八原的火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窗外还能看见火车的站台。小女孩在外面跟他挥手,特别卖力。
随着火车的运行,宗近掏出鸟食,小啾就非常自觉地跳到了桌子上,仰头歪头盯着他,黑豆一样的小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距离他降临个世界已经有一星期了。
小啾自从树林跟着他出来后,就像跟定他了一样,只小鸟有灵性过了头,不知是不是被宗近影响,身上也沾到了许些妖力。就像前两天录制的那个节目,它自己就能把怨气祓除。
分明起初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鸟而已。
“吃饭就不要跳着吃了吧?”看到小啾吃一口就得跳一下,只保持着一个姿势啄食,宗近语含笑意,将鸟食倒在了掌心,就样摊在小啾的面前。
它圆滚滚毛蓬松看着像个白团子,面对抬高的“食碗”非常欣喜,靠近快乐的吃了起来。
“——”
压在宗近身上的妖怪也探出头来,俯低身子去看小啾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