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你说的夫人,是三表哥的亲娘?”
路文点头,瞥了一眼世子爷,小声低语道:“正是呢,柔夫人病痨而死,国公府嫌晦气,并没有将柔夫人的牌位放到祠堂。”
严惊蛰吸了口气:“柔舅母好歹是良妾,何况还是府中世子爷的亲生母亲,国公府怎好做出这种寒心的事?”
路文冷嗤了一声:“表小姐有所不知,世子爷真正生气的可不是祠堂的事。”
“难道外祖家对三表哥还做出了比这更难堪的事?”严惊蛰惊讶的捂住小嘴。
路文冷笑:“不是小的说坏话,裴家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偌大的国公府比吃人的猛兽还要歹毒,当年柔夫人在京郊别庄病重,世子爷头一回上府求药,您猜国公夫人说了什么话?”
严惊蛰能猜到她那位喜欢说话带刺的舅母会说什么。
路文愤懑握拳,铿声道:“世子爷求了一天一夜,愣是没能见到国公爷,后来世子爷雨中头都磕破了,府中才甩出几根小的可怜的人参须!世子爷忙让小人炖了汤药给柔夫人灌下,柔夫人的痨症是富贵病,喝了人参须汤是好了一些,可世子爷因为淋雨,病了好一阵呢!险些错过了院试。”
严惊蛰心里一揪,望着半蹲在桃木摊前和摊主谈笑的裴时臣,莫名悸动。
寒气缠身还能高中秀才,可想三表哥若是正常的去参加科举,怕是京城的解元都能摘下。
“外祖母呢?”严惊蛰问,“外祖母最是好面子,不可能任由三表哥跪在府门的。” ’cx tèá゛
“老夫人……”
路文喃了喃,“那几根人参须就是老夫人给的,若不是门口一堆人指指点点,老夫人未必会大方出手,不过也就给了那么一回,后来世子爷索性也不去国公府要药了,瞒着柔夫人夜间抄书,大冬天的手起了冻疮都不停歇,可柔夫人终究还是没熬过那年冬天,死了后,国公府以柔夫人是休弃的妾室为由,不允许柔夫人的牌名进裴家祠堂,世子爷没辙,只好在城郊立了一座坟。”
严惊蛰唏嘘的垂眸。
…
“给。”
头顶响起一道清润的声音,映入眼帘的手掌上放着一枚雕花桃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