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电话一拨通,隗庆阳就在那边问道。
“我在家。”
“裤衩台记者在赶来的路上了,底下所有瓷器都已经出水,尤教授和康教授他们已经准备返航,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这边尽快安排人去接你,咱们文物局门口汇合。”
敖丙:……
没想到真被敖爸给说准了。
略收拾了一下,来接他的司机就已经到了小区楼下,等到敖丙急匆匆地坐车赶到了文物局,那边考古队也已经带着一晚上的收获回来了。
虽然一晚上没睡,但整个考古队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问才知道,除了那些瓷器,这次他们还在海底打捞到了一批金箔书,金箔裁切规整,上面錾刻的是全册《佛说菩萨十住经》,系唐后期皇家寺院藏品。
这些金册佛经,更具代表性,几乎可以明示这些海底文物的出处了,唯一可惜的是,打捞公司没在附近海域找到沉船,很可能一千多年的海水侵蚀,沉船已经被腐化成泥了。
不过尤教授他们还是很激动,回了文物局以后就迫不及待地跟上面申请,要求普陀山那边不肯去观音院与考古队对线,配合他们进行接下来的调查研究。
普陀山那边接到消息也懵了,一问才知道,津市这边竟然发现了一尊新的观音宝像,与不肯去观音院的那一尊一模一样。
不肯去观音院的主持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下顿时一个咯噔。
多年来,其实不肯去观音院一直有一个说法,咸通四年,东瀛僧人慧锷自九华山奉观音宝像归国,途径东海时在洋面受阻,因菩萨不肯东去,在东海时招致海啸龙吟,慧锷所带领的整船僧侣尽数被掀翻在海上,菩萨慈悲将僧侣送至普陀山海岸,但请来的观音像却已不知所踪。
慧锷感觉到菩萨不肯前往东洋的意愿,才在接连三次请佛后放弃了携带观音归国的打算,又因其从皇家寺院请来的菩萨宝像丢失,慧锷觉得心有愧疚,无法向九华山交差,于是找了一个奇异僧人赶制了一个复刻版,匆匆交由普陀山一张姓渔民代为供奉,后梁贞明二年,地方政府在这个渔民张氏的旧址上建立了“不肯去观音院”,才有了普陀山开山供佛之始。
这个说法因为时代久远,加上经历破除四旧的那段特殊时期,不肯去观音院也未能幸免,遭受过劫难之后,很多经书资料都已经被毁,知道内里详情的人也早已经去世,对于不肯去观音院的来历和相关记载,都是靠各种渠道信息打探补充而来,真真假假的其实谁也无从判断。
但现在,一听说津市竟然出现了一尊一模一样的秘色瓷观音,不肯去观音院的主持立马就意识到出大事儿了。
敖丙那边听到消息后,也怔住了。
他比尤教授康教授想得要更多,因为他从那观音雕像底座里面抠出了别的东西,如果那尊观音是一千多年倭国从皇家寺院请来的,那这个慧锷带的僧侣使团,究竟知不知道天珠法器的事儿。
不怪敖丙心理阴暗把倭国人想得太坏,实在是事实摆在此,他从海里面把观音宝像挖出来的时候就看出不对了,那观音像底下的海柳底座,是后来加上去的!
敖丙很是怀疑,这个慧锷当年请观音宝像去往东瀛,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根本不在观音,而是要把那天珠法器藏在观音底下悄无声息地带走。
因为那个天珠法器来路不正,很有可能是那和尚从大唐盗取的,所以他只能用这个方法掩人耳目。
只是不曾料到,人算不如天算,慧锷和尚计划得天衣无缝,却连大唐境界都没能出,这尊观音秘色瓷连同那副天珠法器,都被大海吞噬,最终还是留在了华国。
越想敖丙就越觉得这个推论才是最正确的,天珠在藏传佛教具有至纯至圣的宝物,那慧锷若真是得道佛修,对于法器一定十分重视,在他自己无法炼化出法器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会选择这种从其他渠道窃取的行径。
不过这些很显然都只是敖丙的猜测,没有证据相佐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大喇喇地说出来,毕竟“不肯去观音”这个传说在经过上千年的流传后已经成为了美谈,世人眼中的慧锷也是一个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德行崇高的得道大师形象,若是真把这个内情公布出去,开山祖师人设崩塌,不肯去观音院的历史都要重塑,这观音院的主持怕是要气得骂娘了。
千年前的事儿了,还是让这个传说继续美下去吧,他就不做这个破坏者了。
因为捞上来这么多唐代御贡瓷器,裤衩台记者也很有些激动,在采访敖丙的时候问他这段时间接连发现海底宝藏,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敖丙淡定一笑,凡尔赛发言道:“哦,无他,唯手熟尔。”
记者:……
不管怎么说,现在不管是津市文物局还是京都那边的文物局,真是把敖丙视为了大福星和香饽饽,只想知道敖丙下一次直播是个什么章程计划,他们已经决定以后只要敖丙出海搞直播,就专门派人跟在敖丙后面,一发现异常就做好及时交接和打捞的准备。
敖丙在接受完记者采访之后就跑了,因为他接到骆松原的电话,那家伙亲自来给敖丙送合同了,还带来了鲸鱼直播奖励给他的那套价值好几百万的直播设备。
敖丙这还是第一次见骆松原,一看到这位主编,敖丙就忍不住皱眉,因为这位的面相可不怎么好看,印堂发黑一脸衰运缠身的倒霉相,马上就要遭受血光之灾的运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