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龙珠,敖丙操控着这具身体慢慢往上浮,最后漂到了水面上,然后顺着浪头一点点地往岸上挪。
他的运气不错,在水面上不过漂浮了两三个时辰,天色刚刚大亮,就遇到了一艘捕鱼的渔船,船上的老渔夫看到水面的异样,立刻就将渔船朝着他开了过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将他从水里面拉了上来。
打渔的是两口子,看到敖丙被捆绑的绳索和被封住的口鼻,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在老渔公帮敖丙解开布条松开绳索的当口,他的妻子一边气愤地喊着“天哪,这是谁干的,也太歹毒了,这是谋杀,必须要报警”,一边就要往外掏手机。
敖丙愣了一下,从原主的记忆里翻了一下,才明白这位老妇人口中所说的“报警”是什么意思。
但他并不想让这对救他的渔民夫妻卷入到这些是非里来,于是摆摆手拒绝道:
“大叔大婶,不用了,这事儿等我上岸了之后自己去处理,能不能烦劳你们送我回岸上?”
那对渔民夫妇对视了一眼,看敖丙一脸镇定似乎根本不以为意的样子,也不好再劝,夫妻俩重新将渔船又往回开,将敖丙送回了岸上。
一路上敖丙都一直盯着船尾的那台哒哒哒轰鸣且冒着黑烟的柴油机猛瞧,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新鲜与好奇。
哪怕已经融合了原身那些七零八落的记忆,脑子里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概念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机器的敖丙,仍然觉得十分费解。
没有神力又不是法器,这玩意儿到底是靠什么驱使船只这么快速在水面上航行的?
这个问题一路困扰着他,若不是顾虑着这对老夫妇救了他的命,只怕他这会儿就要把这台柴油机当场给拆了一探究竟了。
好在不到半个小时渔船就靠岸了,敖丙问清楚老渔公的名字和住址,又郑重地对老夫妻道谢后,才从渔船跳回了岸上,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盯着船尾的那台发动机,那蠢蠢欲动的眼神看得老渔民夫妻俩都有些发毛,赶紧开船跑了。
他倒也没急着回去,这会儿天色还早,这边又是市郊,附近都没什么人家,所以他就在岸边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小树林坐下,然后开始整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讯息。
这个新世界没有神仙没有法器,在这儿法宝咒术一概不管用,飞机汽车电脑等异世界文明充斥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建国后不许成精,换言之,这个世界连龙族也没有了。
敖丙也尝试着驱动本命珠想要在身体里运转周天,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世界灵气异常稀薄,根本不具备修炼条件,这也就意味着,他想要引气入体重新筑基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了。
而他所取代的这具身体,是津市一所普通大学的大三学生,原身每天上完课就在市中心花鸟鱼市场的一家卖观赏鱼的店铺兼职打工,平时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但这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昨晚上店铺关灯打烊出来之后,却在回学校的路上,莫名其妙被人敲了闷棍,最后还被人心狠手辣地扔到了陈塘江里。
修行之人是非常讲究因果的,哪怕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修炼,但敖丙既然将这具身体夺舍,肯定还是希望原身能放下生前的恩怨,直接投胎去往轮回道,这样他夺舍这件事才算圆满结束,而不至于粘上因果。
可要让原身心甘情愿去投胎,就必须得完成原身的遗愿。
这具身体临死前憋屈又愤懑,最想做的就是找到谋杀他的幕后凶手,并将这人绳之以法。
若此刻夺舍的敖丙还是当年那个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东海三太子,要找个杀人凶手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现在龙困浅滩,变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凡人的龙三太子有些方,一时间也禁不住挠了挠头。
因为他在原身的记忆里翻了不知道多少遍,愣是没能找到怀疑对象。
得,看样子他还得先回到原身的学校,跟原身一样按部就班地上学和打工,至于找到幕后凶手这事儿,只能徐徐图之了。
长长叹了一口气,敖丙有些无奈地从树林里走出来,顺着郊外小路往大马路那边走去。
原身虽然在津市上学,但对市郊这一带却并不熟,他还是找了个晨起在地里忙活的老伯问了路,才找到了附近的公交站。
原主的手机还在口袋里装着,但手机早就因为在江里面浸泡了一晚上不能用了,唯一庆幸的是,原主有随身带零钱的习惯,所以敖丙在其中的一个内衬口袋里找到了被水浸泡得皱巴巴的十几块钱,不然这会儿就算到了公交站,他也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坐着公交车回到市区,又转了一趟车才回到学校,无视周围同学老师们看他的异样眼神,敖丙穿着一身湿漉漉脏兮兮的衣服一路坦然地回到了原身所住的男寝宿舍,一推开门走进去,三双眼睛就齐刷刷地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我去,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率先开口的是宿舍长侯启元猴子,一看到敖丙这一身狼狈的样子,惊得手里的泡面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