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宕坐起身,下意识打了个哈欠,懒腰伸到一半,睁眼便看见安疏侧坐在旁边的床铺上面对着他,满眼严肃,而谢君宁则靠在旁边的货架上,懒散地扫过来一眼。
他一脸还未睡醒的茫然:“怎么了……”
安疏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和动作——手腕的那块伤口已经结痂,肤色正常,神智尚在,就是看着有点笨的样子。
距离他被咬最少过去了八个小时,但他依旧没有异变。
仿佛知道安疏在想什么,另一边谢君宁一条手臂搭在膝盖上,淡声道:“虽然被咬的是手腕,但按常理来说,不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异变成丧尸的现象。”
他说对了,许宕真的没有死。
安疏脊背线条缓缓松下来:“……你现在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
许宕茫然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醒,终于记起昨晚被咬的事情,抬手看了看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懵懂的神色逐渐被狂喜所代替。
“我没死……靠!我没死!!也没有变成丧尸……我靠啊啊啊啊!!!”
他猛地就要窜起来,然而半途突然又身形一僵,脸上的神色也因而一顿。
安疏紧张道:“怎么了?!”
许宕跌坐回被子上,结结巴巴道:“我、我好像有点热。”
照他这种心大的性格,一点点热根本不可能让他突然变了表情。
安疏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闷红的,像发了烧一样,刚刚她还以为是被子太热了,大夏天炕得难受,结果现在这红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难道是因为某些原因变异延迟了?
她脸色倏地一变。
谢君宁看了她一眼,对许宕懒懒道:“把手伸出来。”
许宕想起他是医生,连忙伸出手。
谢君宁给他搭脉看了会儿,表情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随后收回手,淡定道:“脉象稳定,母子平……咳,你很正常,没有异变,只是发烧了。”
许宕有点怕他,但也对他具有一种很强烈的信任,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又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句“母子平”,有点奇怪。
谢哥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
安疏盯着谢君宁看了两秒:“谢医生,你会把脉?”
谢君宁道:“你都说了我是医生。”
安疏提出疑问:“可你不是外科医生吗?怎么变成中医了?”
谢君宁面不改色:“安警官,你要相信,一个医生在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的情况下,什么样的诊病手段都用得出来。”
安疏觉得他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可她又觉得谢君宁把脉把得确实很是敷衍:“……你确定他只是发烧?”
谢君宁听着她毫不掩饰的担忧,眸里光芒一闪,随即依旧是那样斯文的笑意:“当然,安警官不知道,我不仅会诊脉,还会算命呢,不如安警官也给我看看?”
他随口胡说八道,安疏心里还是疑惑,但并不想耽误时间,随即想了想,没有回答谢君宁这个问题:“抱歉,可能得让你留下来帮忙照看一下许宕了。”
谢君宁明白她的意思:“我和你一起去警局。”
安疏皱眉:“我去就可以了。”
谢君宁跟着她站起来,并不说话,用行动表明他并不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