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安母放下腿,坐直了身子,“你没有那这衣服哪来的?他怎么会专门请假送你回来?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他的小心思——你喜欢他是吧?”
安疏白着脸,攥着手腕上的校服衣摆,一句句地重复:“我没有……我不喜欢……”
“不喜欢,好啊,”安母看了她两秒,抬手勾了勾手指,笑着道,“你过来。”
安疏像个木偶一样,木然地走近她。
女人的手冰凉,像条毒蛇一般落在她颈脖上,盯着她脖子上的淤青,目光寒凉。
她忽然,像是按摩搓揉般,又轻又慢地捏了捏。
那触感太过惊悚,安疏抖了一下,鸡皮疙瘩从胳膊爬到脖子上。
女人仿佛玩玩具般,又掐了一下,不等安疏反应过来,再突然箍住她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一瞬间暴起。
安疏惊了一跳。
安母看着她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反倒轻轻笑出了声:“有人打你是吧?她们掐你的时候,是不是这个动作?你是不是也是现在这幅样子?”
安疏挣扎着,试图扳开她的手,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看她们打的好啊,我在家收拾你这么多回,你也不肯听话,不就是要有人看着你才行?这才开学几天?我要是今天没下楼,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跟这个男生继续来往?”
“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给我藏好了,别让我再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还有,趁早和他断绝关系。”
安疏手上的校服无声无息地落到了地上。
“人家那个样子,长相、气质……一看就和你不是一个层次的,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山鸡变凤凰都是假的,这世上就算有灰姑娘的存在,那也不可能是你。”
安疏一言不发,挣扎的幅度小了下去。
安母的表情淡下去,终于在安疏半闭着眼脸色青紫快要昏过去时,突然松开了手。
她像丢垃圾一样,将安疏丢到地上,神色淡漠,某一个瞬间,安疏甚至觉得安母的表情好像和谢君宁重合了起来。
她吸了口烟,似叹息般弹了弹烟灰:“真无聊。”
安疏跪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母踢了她一脚,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都请假了,晚上也别去了,回来给我做饭。下去跟那小子说一声,不回学校了,让他自己回去。”
安疏知道,这是因为现在是军训的时间,安母才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她。
如果是上学的时候,她因为这些小事请假回家,就为了换个衣服……
安疏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安母斜眼瞥她,眉眼笼络在烟雾里,五官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去洗把脸,衣服穿好了,别让他看出来。”
“滚吧。”
安疏沉默地捡起地上的校服,转身绕开地上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去阳台上冲了一把脸,将头发重新扎好,然后朝门外走。
一直到关门声响起,安母都始终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谢君宁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从楼梯拐角下来的安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