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是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
仔细过目一遍上面的所有条例,程安好说不出她是什么心情。
即使他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中,他拟定的条件,对她而言,完美得过分。
眠眠归她,他只要求了一年寒暑假里至少有一个月,孩子能跟他住一起。
在财产方面,他也公平到极致。
那个午后,阳光明媚,程安好看到协议书上熟悉的字迹,拿起笔,落笔写下她名字时,她如释重负地笑了。
拉开窗帘,阳光换了方向,刺眼得很,她缓缓闭上眼,才发现,眼眶的热泪,早已溢满。
一切意料之中的顺利,顺利得,让人心痛。
协议书上约定的,他们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时间是下周五,但时间到了,他依旧没回来。
这几天密斯精神很不好,平时眠眠从幼儿园回来,他还会一步步挪到院子的栅栏边,努力摆摆尾巴,迎接小主人回家。
最近,他只能趴在狗窝里,没有力气站起来,连喝水和吃饭,都是勉强。
只有在大门打开的时候,他才会稍有精神地抬起头,看到熟悉的却不是他最期盼的人,他又会耷拉下脑袋,他额头的皱纹,可能因为肌肉松弛,也可能是忧愁,总是皱得很深。
平时许箴言带他玩得最多的玩具,他没有力气玩,但把它们全部叼进自己的狗窝,像是在借物思人。
程安好担心他,把宠物医生叫到家里,医生检查后,叹气。
“十几岁的老狗,跟人一样,生老病死很正常,没必要再救了。”
“他身上有很多脏器都已经衰竭,治疗难度很大,而且对他来说也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