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愈发沉闷,那种血腥气漫上来,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都没有办法呼吸。
“你哭了?”陆成珩走进来。
“嗯?”陆云娆有点恍惚,听了他的话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可及却是冰凉的液体。她想要将眼泪擦干净,眼泪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怎么都擦不干净。
“二哥,”她刚开口,嗓子就沙哑到像是用砂纸打磨过,停顿了一会才哽咽着问完话,“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陆成珩长久地没说话,最后看了看门口的位置,“不知道,药差不多熬好了,等会就直接端上来。”
不多一会,两名大夫便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有条不紊让男人将药喝下去。
剩下的便只有等着了,倘若今晚能熬过去,便是万事大吉。倘若不能……两个大夫相互对视一眼,就直接坐在脚踏木上不准备离开。
陆成珩原本想将妹妹先送过去,自己再过来守着。可他看见妹妹目光的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病着的男人时,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等到了夜里,江行舟忽然发起高热,连带着伤口都开始往外面渗黑血,大夫连忙解开被血染透的纱布,开始处理伤口。看着大夫将那些快要腐烂的肉生刮出来时,她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彻底崩溃,背过身去哭了出来。
她怕影响到大夫的动作,咬着自己的手腕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背部深深弯下紧绷,往后便是无数次的震颤。
她不想喜欢江行舟了,但是她也不怪他了。
过往种种,一笔勾销,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一个夜里,一盆盆清水被送进来,倒出去的却全是血水,等天将将明亮的时候,两位大夫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过来禀告,“将军身上大部分毒素都已经清理干净,剩下的余毒的只能靠喝药慢慢排解。”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陆成珩松了一口气,“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将军这次元气大伤,他身上的陈年旧疾本就多,怕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大夫拱手,随后两个人一起出去商量后续要用的方子。
“你先回去,这边我来看着。”陆成珩找了一个椅子直接躺在上面,揉了揉发涨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