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妤一直知道自己的姐姐个性生来冷淡,可她头一次觉得她冷到让人有些看不清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你敢说,你没有用言语逼着她做出选择?陆云妧,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一个为了能达到自己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
“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了?”陆云妧冷冷看过去,隐匿在窗柩阴影中的面容一时变得可怕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陆云妤一时被吓到,跌坐在凳子上。
她就缓步上前,一只手压在桌面上,俯身看向自己的妹妹,一双凤眼更显幽深,“那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选择?长姐有大伯娘护着,二伯娘将阿娆看成了命根子,娘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你告诉我除了听从大伯娘的话,我还能做什么?”
手指挑着妹妹的下巴,她的语调温吞又淡漠,“你替阿娆想想,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做错事情的人是我吗?”
陆云妤瞧了她很久,最后起身,“我有时候发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留下陆云妧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室内。
陆云妧半天才回过神,面上又恢复了那种冷淡,将喝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有时候都不认识自己了,又何况是别人,她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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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娆从二姐这边知道事情经过后,内心左右摇摆,将自己折腾得生了一场病。
程氏见到她整天沉郁的样子,便猜到是有谁多嘴告诉女儿了。她心里难受,连带着喂药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手指忍不住蜷缩在一起,看向程氏的眸子里带着水光,“娘亲,是不是我拖累到大家了?”
“不是,我原本就不想你同江行舟那孩子在一起。”程氏将药碗放在一边,才继续说:“当天知道这个事情的,不是你的丫鬟就是忠勇侯府的人。我前几天就将你的丫鬟都审了一遍,确定话不是从她们嘴中传出去。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忠勇侯府。他们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就是想逼着我们同意结亲。我们一回来,便受到江家老夫人的来信,提了这桩亲事。”
这是程氏和陆林则最为愤怒的事。
倘若两个孩子互相有心意,她就算是在不喜欢江行舟,也未必不会同意。可哪里有人用这种方法逼迫人的?这将她的女儿看成了什么,将他们这一房看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