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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陆云姝因为要准备赏花宴没有过来,所以只剩她们三个人凑在一起。

陆云妤对长姐没来的事情有些介意,在喝多了之后趴在桌上说:“我们还能有多少次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长姐出嫁之后,很快就轮到你,然后是我,再然后是阿娆……日后再见面说不定就称呼彼此为,这个夫人,那个夫人,连个名字都不配有……”

她说着眼光中就多了几分泪意,自嘲着:“就是这样,我娘亲还整天想着将我嫁出去,你说说,这是为了什么?”

三婶之前找过侯夫人,想让她帮忙在中间介绍,替三姐相看个好人家。侯夫人当场就回绝了,三婶便又找了她娘亲。她娘亲倒是帮忙说了几句,侯府的姑娘金贵,就算是要相看人家也是要自己挑,哪有上赶着给别人挑选的。三婶当时是听见去了,不过好像现在又开始折腾。

府里没有多少秘密,下人虽说明面上不说,可私下里也在讨论,觉得钱氏上不得台面,也笑话过三姐急着将自己嫁出去。

陆云娆听了难受,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在一旁用手绢给她擦眼泪。

到后来,三姐抱着她,额头抵着她额头,交代着:“阿娆,我这辈子,只想做陆云妤,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陆云娆其实不大能听懂,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做自己,又怎么才算为自己而活着,她现在脸活着都没有办法坐着。

外面的红霞起了一片,霞光透过窗柩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一点亮光。她便醉倒在一片霞光当中,覆着水光的杏眼变得模糊,痴痴地问尚且还是清醒当中的二姐,“二姐,倘若是为了活着,就可以不择手段吗?”

陆云妧给自己重新又添上一碗酒,在空旷的屋里嗓音越发清冷,“看个人的活法吧,倘若你觉得活着便是高兴,那便不择手段。倘若不择手段之后,你半辈子便活在愧疚当中,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就算不择手段接近江行舟,就算是能够一直呆在他身边保住自己的性命,她会真的开心吗?她会一辈子活在对别人的愧疚之中。

只是为什么是她呢,为什么身边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只有她一个人得了这种怪病。她真的不想死,她有爱她的家人,有交好的手帕交,有着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能死?

而江行舟,又怎么可以有意中人?

心上就像是被个重物压着,沉闷到让人喘不过气来。连日来那些积攒下来的恐慌,在此刻都爆发出来,她抱着二姐,哭得不像个样子,“二姐,我难受……”

陆云娆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去找江行舟了。

她后面喝得有点醉,是唯一清醒着二姐将两个人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