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黎溯川单手插进裤兜,毫不犹豫地走出楼道,进入电梯,扶摇直上。
李祥在楼道里呆了半天才走出来,垂头丧气地离开。
顶楼的办公室里闹轰轰的,有在讨论公事的,也有在摸鱼聊天的。
但就在电梯门叮地一声响起,专属于黎大总裁快速而富有节奏的皮鞋声越来越近时,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死气沉沉。
最近半个月老板阴晴不定的毛病变本加厉,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谁也不想被他揪到尾巴,骂得狗血淋头。
大家用眼角的余光目送老板回到办公室,吊在嗓子眼儿的心脏刚要落回原位,就被办公室里突如其来的打砸声吓得快要破喉而出。
整个顶楼,人人自危,如履薄冰,气压低得能把鱼闷死在水里。
若大的办公室一片狼藉,书籍,文件,杯子,摆饰……
砸得实在没有东西可砸了,黎溯川瘫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随后又闭着眼睛慢吞吞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支,
静静地吸。
白色的烟雾从他嘴里飘出来,腾在空里久聚不散,像他心里恶臭却又挥之不去的童年。
黎溯川的家和李祥的家房檐挨着房檐,两人八岁以前几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下田捉泥鳅,好事坏事全都一起干。
李祥长黎溯川两岁,胆子和主意都比他大,玩的时候带着他,跟隔壁村干架的时候照着他,两人狼狈为奸的几年里,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李祥七岁的时候,母亲病死了,黎溯川大大方方地带好哥们儿回家,扬言要把自己的妈妈分给他。
好哥们儿,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妈妈也一起叫,虽然李祥那个时候没叫出口。
黎溯川的母亲叫温静,是个斯文秀气,面容姣好的女人,虽然家庭并不富裕,但是对这个邻居家没有妈妈的小孩子还是很照顾的,嘘寒问暖,热饭热菜,从来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