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叔的话把杜晓眠的猜测一锤敲定,她木愣地眨了眨眼,哽咽道:“她怎么惨了……”
朱叔一提起这事仍旧愤愤不平,叹气:“哎,老太太被炸得手脚分家,脑浆都蹦出来了能不惨么,但更惨的不是这个……”
朱叔喝了一口茶接着说:“这老太太的儿子真不是个东西,为了找政府多要点赔偿,一直拦着不让下葬,还把老太太的棺材抬到政府门口摆了几天,直到老太太的孙子回来把他揍了一顿,才把老太太抬回去的,那年虽然是冬天,但是个暖冬,气温一直不错,老太太遗体都变味儿了……”
“……”杜晓眠脑子一片空白,手脚都在发软,反应了半天才问:“老太太儿子,不是在他孙子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
在梦里,黎溯川的父母明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也没过原因。
朱叔坚定地摇头,咬牙切齿道:“哪有!拿了老太太赔偿金活得好得很,不过这种报应儿子,还不如早早死了好!”
杜晓眠顿了顿又问:“那……老太太的儿媳呢?”
朱叔再次摇头:“儿媳没见过,据说老早就跟人跑了。”
杜晓眠:“……”
道完别,从朱叔家出来,杜晓眠魂不守舍地在路上走,没走几步,她就蹲下身,脸埋进掌心里,全身都在发颤。
她不知道黎溯川是怎么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的,更不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要一想,就会觉得窒息。
接下来的几天,杜晓眠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吃完饭都会一个人出门逛逛,而每一次逛,都会去那家烧烤店里坐坐,像是这样心里才能踏实,晚上才能睡得好些。
这天晚上她因为剧本的事耽误了点时间,去得有点晚,店里已经爆满,服务员小妹非常抱歉地告诉她没有单独的空桌了,只能和人拼桌。
杜晓眠只想坐会儿,同桌有没有人,她并不是很在意,于是小妹儿邻着她进店,走到一张坐着一个西装革履、面容清冷的男人桌前说:“这位帅哥,店里人满了,跟这们姐拼个桌行么?”
男人指尖夹着烟,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映着杜晓眠震惊而又错愕的脸,他灭了烟头,没什么表情地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