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溯川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围观,他原本是想帮忙的,却被杜晓眠一口拒绝了,于是调整战略,改为口头指导:“你要先把手捏住,不让他动,再把衣服套上去……对,再套另一只手,把他翻个身趴着,就动不了了……对,把带子系上,再套腿,小心点,别弄到他脚上的伤……”
整整折腾了十分钟,杜晓眠才把一件绿色的青蛙连体衣套在了虫儿身上。
这简直是她有生以来,难度系数最高的一次挑战。
小屁孩儿披上了青蛙的外皮像真变成了一只跳进池塘的青蛙,在床上活力十足地爬,杜晓眠每看他爬一下,心就跟着扯一下,生怕他磕到脚背上的伤,伸手道:“虫儿来,嘛,嘛嘛抱,你脚上有伤剧烈运动知道么。”
她还不习惯自称嘛嘛,说得别扭,但虫儿听见她吆喝,简直像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两三下就爬到她跟前,一头载到她怀里,眉开眼笑地喊:“嘛嘛,嘛嘛。”
杜晓眠没做好准备,被撞得身子晃了晃,拧着眉道:“你怎么这么重啊,是不是该减肥了?”
小屁孩儿的回应是晃着脑袋在她胸口上蹭,咯吱咯吱地笑。
杜晓眠也被蹭笑了,回头问黎溯川:“他是不是该吃早饭了,哦不,该喝奶了?”
黎溯川点头:“嗯,时间差不多了。”
杜晓眠:“那你抱着他,我来吧。”
奶粉多少,和水的比例多少,水温多少,她手忙脚乱地学着,觉得‘妈妈’这个角色实在太难,并且一旦投入,就再也没法停下来,像许艳华这种一口气奶大四个孩子的女人大概是女人中的战斗机。
又到了周末,老三和老四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会来黎溯川家里找虫儿玩。
三个小孩儿坐在地垫上玩钓鱼,杜晓率握着虫儿的手教他怎么拿吊杆,杜晓蕊就伸着指头指:“这条,虫儿钓这条红色的,红色的最好看。”
磁铁吸上鱼嘴儿把鱼钓起来的瞬间,堂屋都快被小孩子兴奋的欢呼声撑破了。
杜晓眠守在旁边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神情也有点恍惚。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弟弟妹妹会跟自己的小孩儿玩成一团。
这种场景,实在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