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舟洲端住食盒,点点头。
正午时分,西行的车队缓缓停下,前面就是地势险峻的尔乌崖,西戎人内部仿佛出了内乱,自己人吵个不停。
过了半晌,送嫁的李将军打马过来,恭谨道:“公主,耶律王子下令就地扎营休息,明日再过尔乌崖。”
柳舟洲轻道:“有劳将军一路护送,过了尔乌崖就是西戎的地界,将军已完成使命,即可回上京吧。”
李将军道:“末将已经请示耶律王子今晚留下,末将得看着公主进了尔乌崖才安心离开。”
柳舟洲动容,轻道:“谢过将军。”
下了马车,柳舟洲昂首挺胸,走的稳当,火红的霞披曳地三尺,硕大的凤冠在头上纹丝不动,以公主的名义和亲,一路上她都如此穿戴,满身的累赘,甚是累人。
前方不远,耶律王子微笑着等她,及至两人还剩一步的距离,他向前跨了一步,张开大臂就要搭她的肩膀,柳舟洲眼光陡然一凛,他伸到半空的手顿时停住。
离开了上京的束缚,耶律霸气的性子显露无疑,他收回手臂,面不改色道:“公主恕罪,我们草原人不拘小节,我一时高兴,忘了中原与我们习俗不同,差点坏了规矩,帐内备了酒宴,公主请进,到时候我再向公主好好赔罪。”说着他大臂一挥,做了个请的动作。
他一口一个公主,是在故意恶心柳舟洲,她恍若未闻,径直向帐中走去。
进帐后,因着还未成礼,柳舟洲坐在左边的贵客位,剩余人一字排开坐在下首,耶律王子春风满面的坐在上首。
他举起金樽,冲着柳舟洲道:“大兴祥安公主深明大义,为了两国的交流融合远赴西域,本王不胜感激,为了两国的友谊,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一大杯酒咕咚咚入了喉。
这样的戏码沿路每晚几乎都要上演,他演的不累,柳舟洲看的也累了,根本不接他的话,也不碰酒杯,自顾吃些硬食,为明日翻山积蓄力量。
耶律王子也不生气,他以胜利者的姿势指向窗外,“翻过这片大山,就是西戎王城,塞外绿洲乌勒城,那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大家都有肉吃,可这样的绿洲,整个西戎不过两三处,其他地方都是戈壁荒漠,那里的人没有肉吃,甚至连喝水都困难。可是大兴四境之内的土地全都跟我西戎的绿洲似的,没有沙子,这么好的土地不养牛放羊,都种了谷物,太可惜啦。”
他又喝了一大碗酒,目露狡黠,“神女山养育出了世上最强的战马,我盼着有一天骑着它们在中原的绿洲上跑一跑,尝一尝那里的草是什么滋味,然后再漫山遍野的牧养群羊,让中原的土地上处处羊肉飘香,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