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接过信笺,取出里面的密信,他眼中一热,是舅舅苍劲的笔迹。
当年外祖父率领曹家军跟着太祖皇帝把西戎人赶出北部边境,为大兴的疆域完整立下汗马功劳。
太祖皇帝去世,新帝登基后,忌惮曹家的军权,早早命外祖父解甲归田,又一再提出要裁减北地军,是一帮跟着先皇南征北战的老臣拼死直谏,才得以保住了曹家军,而接任大军虎符的曹家长子,也就是曹牧风的父亲,骁勇善战不输其父,几十年来曹家军的招牌屹立不倒,他在北部边境威名赫赫,周边的蛮夷,没有一家胆敢来犯。
西戎派使臣来京之前,在两国边境小打小闹的试探过多次,正是见识到北地军的防护如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这才打了别的主意,以发展两国边贸为由,曲线攻破大兴。
其实,两国开放边贸也不全是坏事,只是西戎人岂会满足这些蝇头小利,大兴疆域辽阔,物产丰富,是历任西戎国主惦记着的大肥肉。
现在两国结仇,大兴理亏,若想和平解决,西戎国主必然会狮子大开口,狠狠撕下一块肉来,这个口子一旦打开,对大兴来说后患无穷。
对于鲁玛公主的死,谢淮深表惋惜,但却不揽责,这件事没看起来那么简单,内中必有蹊跷,在他查明之前,若西戎动兵,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像当年的太祖爷爷一样,狠狠的打回去。
“四夷殿的人审问的怎样?”谢淮问。
“那帮人应该都是普通的宫人,刚把他们带到地牢,还没审呢,一看到满腔的刑具,吓得半条命都没了,有的没的全招了,并没发现什么问题。”曹牧风道。
说到这里,谢淮想到一个人,孜拉,这个女子不愧是历届西戎国主最信任的细作,地牢所有刑具在她身上用了个遍,她愣是咬着牙,什么都不说,这样的人身体的疼痛对她来说构不成威胁,只能从心里层面突破。
回到当前的现状,既然各方都按兵不动,也只能静观其变,谢淮取过一个玉盏,点火把手里的信笺烧掉,然后他站起身来。
“邵阳被吓坏了吧,走去瞧瞧她。”话没说完,他人已经到了门外,曹牧风赶紧跟上。
整个皇宫死气沉沉的,宫道上冷冷清清,偶尔见一、两个内监走过,也都是低着头,行迹匆匆的样子,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避之不及。
元宁宫也没了平时的热闹,安静的不像话,甚至连殿门都没打开,小福子走上前,轻轻扣门,却见大门吱呀开了一条缝,只容阿糖的脑袋露了出来。
她先看到福公公,随即又看到他身后的谢淮和曹牧风,“啊呀”一声高喊出声,立刻大开了门。
这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阴暗的殿内传了出来,“阿糖,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