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裙角轻盈下拜,嘴角噙着甜甜的笑,“谢殿下成全,微臣告退。”
待她像个小燕儿似的飞出殿门,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谢淮收起笑意,对小福子下令道:“派人跟着她们。”
母亲的义冢在离鹿庄不远的一片野地里,马车越走路越颠簸,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象,麻拉姑姑深叹一口气,哽着嗓子道:“夫人太可怜了。”
柳舟洲垂着小脑袋,眼中蒙着一团雾气,孙氏不许母亲入宗祠,她只能把母亲先埋在这,待她为陆家平反了,就接母亲回陆家祖坟,到时候她就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在这荒郊野外了。
到了地方,俩人帮母亲清理了坟冢,放了祭食,又陪她说了会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麻拉姑姑对夫人用情颇深,一路回来都是泪水涟涟,哭的竟比柳舟洲更多。
柳舟洲被她感染,悲中从来,思念母亲更甚,她不禁想,如果当初她们没搬家,麻拉姑姑一直陪着母亲,母亲心里没那么多郁结,也就不会那么快去世。
可惜,没有如果,她心下一动,轻轻拍麻拉姑姑的后背,细声安慰她。
麻拉姑姑抬起泪眼,凄声道:“老奴看到夫人孤孤单单的坟头,就想起以前在祁山北麓院子里烤肉喝酒的时光。”
柳舟洲低下头,记忆中母亲和麻拉姑姑确实常常烤肉喝酒,兴致来了,麻拉姑姑抱着胡琴弹一曲,母亲和着旋律跳舞,那时的日子真是快活啊。
“姑娘,趁着天色还早,我们拐道去旧居把夫人生前亲手酿的桃花酒挖出来吧。”麻拉姑姑突然提议道。
柳舟洲迟疑,挖酒是临时起意,她并没有给谢淮说,不知他会不会不许,她又转念一想,谢淮介意的是她和耶律王子一起,现在没有耶律,她拐道去挖个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看麻拉姑姑恳切的目光,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对方神情明显一松,泪水也收了起来。
旧院在哪,柳舟洲早已没了记忆,麻拉姑姑却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在早已没了旧时痕迹的废墟上,她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埋酒的位置。
可这怎么挖呀。
两个人正发愁,突然见一辆马车行过来,车帘一掀,耶律王子探出头来。
柳舟洲惊了一跳,喊出声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