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怔怔相对,两颗心扑通扑通跳着,月下的一双人影,脖颈相交,融沫情深。
柳舟洲先低下了头,软若柔夷的素手不自主的转动面前的酒盏,盏里还余半杯清酒,在杯中晃来晃去。
谢淮抬手拿过酒杯,一昂头悉数倒入口中,伴着喉结轻滚,“咕咚”一声清酒入了肚,柳舟洲心里跟着咯噔一声,脸颊瞬时飞上两片红霞。
谢淮若无其事的拿起玉壶,又斟满两杯,他把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柳舟洲心下一沉,茫然无措,她胡乱的抓起酒杯,一饮而下,砸吧砸吧嘴,大着胆子道:“殿下是微臣的贵人,第一天进宫您保我做了公主的女史,后来让我修书,助我晋升,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您给了我希望,殿下是君,也是恩人,微臣会铭记心头一辈子的。”
酒气和着血气,濡染的她面朱耳赤,雪颈粉红,那句“记心头一辈子”让谢淮心尖微颤,被人记在心头一辈子,注定也要陌路一辈子。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坐直身子,淡淡道:“我没有帮你,你得到的一切皆因你值得,所以你大可不必铭记我一辈子。”他刻意加重了“铭记”二字。
都说喝酒壮胆,柳舟洲只觉得上头,她现在脑袋蒙蒙,虽说还能察言观色,却没了刚才的谨小慎微,她掀起小扇子般的睫毛,眼神迷离,“我不是咒你,我的意思是是放心里一辈子。”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睫也垂了下来。
谢淮以拳抵唇,眼里溢满止不住的笑意,末了又挑眉看她,“记住你说的话。”
柳舟洲瞳孔倏然放大,她都说了什么呀,她心神不宁的端起酒盏,送至唇边才发现里面是空的,又讪讪的放下,直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淮饶有兴致的盯着她,顺手撩起酒壶给她斟满一杯,轻道:“慢点喝。”
可惜这是句废话,只见对方端起酒盏就一饮而尽,他突然心疼,自责逗她太过了,赶紧夹一片牛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吃片肉垫垫。”
“嗯。”她闷闷的回了一声,下一刻便伏在桌上睡着了,小脸冲外,双唇微微嘟起,谢淮轻笑,酒量不行,酒品倒挺好,醉了也只是睡觉。
她眼睫轻阖,面色绯红,娇艳的唇瓣上还沾着酒渍,艳色欲滴,他看着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嗓子发痒,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