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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垂老矣!

她只以为做了这五品司籍可以早日攒够银子,却没想到再多的银子也无用武之地,恍惚间双膝一软,就要跌到。

谢淮眼见她软绵绵的站不稳,可他离的远,无法施以援手,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她迷瞪间,听见谢淮的声音,登时回神,慌乱的一把扶住书桌,堪堪稳住身子,谢淮已经一个箭步冲出,挽起了她的胳膊。

他忽然心生后悔,不该吓她,可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没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大,回乡下的庄子就这么重要么?

柳舟洲仿若被五雷轰顶,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攒钱没有意义,让太子对她放松警惕没有意义,做译官更没有意义,她要被困在宫里直到暮年啊!

她平生所愿,不过是回到和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庄子,过随心的生活。

耷拉着脑袋,她整个人没了生气,窝在圈椅里,像一个受伤的小兽。

谢淮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心里的震惊不比她少,他眼睁睁看着她整个人瘪了下来,像被抽去了灵魂。

回乡下,与她来说那么重要?

他开口安慰,“司籍的差事不算忙,不过是打理各宫书阁,正是你擅长的,在后宫也有身份,宫俾们锦衣玉食的伺候着,过得比一般的嫔妾还要舒坦。”

她心里烦乱,哪里听得进这些话,低眉顺眼道:“微臣失态,谢殿下宽宥。”说完怔住,目光没有焦点。

谢淮心知这是触了她的逆鳞,轻轻叹了口气,走回自己的位置,直到傍晚,他一边埋首案牍,一边时不时抬睫看她,见她自始至终怔在圈椅上,不发一语,心中一阵一阵发紧。

他不会哄人,又自知理亏,唯一希冀她自己能想通,然后抬头给他浅浅的笑颜,可是直到暮色四合,小福子上楼询问是否需要传膳,她还仿佛失了魂般,颓然坐着。

小福子话音刚落,谢淮转眼看柳舟洲,小福子眼皮子活,登时看清这里面的情况,他转身向柳舟洲走了两步,笑眯眯问:“柳司籍晚膳可有想吃的?”

柳舟洲眼光流转,才知天色已晚,她行将就木般站起,客气道:“不用劳烦公公了,我不想吃。”

说着从书桌后绕出,远远的朝谢淮福了福,“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