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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舟洲心中火光电石,他这是要安排自己的后事了?不行,不能让他先说出来。

就在他这一顿之间,她转了话头,“殿下,微臣此次前来,是想问一问,朝中可有人会西戎语?”

谢淮愣住,这是他最近正烦恼的一件事,大兴和西戎断交十五年,当年太祖皇帝做的决绝,清除所有西戎相关,京中的西戎人全部关大狱,懂西戎语的汉人不是冠以间谍罪论处,就是逃到海角天边,这眼见着西戎王子就要来了,国内竟然找不到精通西戎语的人。

西戎那边倒是很多人会汉语,就连王子都能说上两句,对方也承诺会多带一些译官,可到底不是自己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乱传话。

谢淮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茬,不动声色道:“没有。”

柳舟洲起身轻轻福了福身子,恭谨道:“启禀殿下,微臣能听懂西戎语,您若不嫌弃,臣可充当译官。”

她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个西戎婢女,母亲和她一处的时候说西戎语,她跟着听的多了,就懂了,其实她也可以说几句,但小时候她不稀罕说,所以说的不如听的好。

后来不知为何父亲把那个婢女赶走了,之后的日子里母亲心情不好的时,还是会和她说西戎语,且她记忆力好,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日日在惜录阁二楼默书,一楼的翰林们常常会讨论政事,是以她早就知道朝中缺译官,当时听完觉得事不关己,没放在心上,后来感受到了危机感,这才决心到谢淮面前主动请缨。

闻言谢淮吃了一惊,瞳孔紧缩看着她,“你真的懂西戎语?”

她诚挚的点点头,“回殿下,千真万确,一点不假。”

他眸光暗了暗,声音冰凉:“那日在元宁殿孤问你,你为何不答?”

柳舟洲翩然跪下,期期艾艾道:“微臣见殿下一贯不喜西戎人,怕说了惹殿下不高兴。”

谢淮问:“现在为何又敢说了?”

她垂着头,又长又密的眼睫轻轻扫着下眼睑,“现在知殿下公私分明,一心为国,臣想着若是为殿下分忧解难,您万不会怪罪。”

若不是她和平时差别太大,他差点都要被她感动了。

他沉声问:“柳女史这般努力,可是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