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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翻看手里的册子,谢淮状若无意的道:“柳女史对西域的东西情有独钟,该不会——”

他顿了一瞬,抬眼看她,“你还能听懂西戎语吧?”

闻言柳舟洲心跳到了嗓子眼,谢淮这两天有意无意的试探她,他是知道了什么?

小时候的记忆她也很模糊,自她有清晰的记忆开始就和母亲住在鹿庄,母亲爱说西戎语,她不会说,但可以听懂,没人的时候她们常用两种语言交谈。

她的母亲异常漂亮,她身材修长,五官立体,庄子里的人都说她美的不像凡人,应该是塞外仙女,母亲不愿提自己的身世,那是她难以言齿的痛苦,但除此之外她总是快乐的,即使被困在小小的庄子里,她依然乐观,常常带着笑脸。

但每次父亲来的时候,她怎么都笑不出来,父亲不容她提和西戎相关的一切,他们总是争吵,后来父亲来的就越来越少。

父亲接她回柳府的时候,就警告她,必须断绝和西戎的一切,否则定会惹火烧身。现下看来,她还是大意了,她没想到,谢淮对此竟如此敏感,每次试探都直击要害。

谢淮冷眼看她,“柳女史一向能言善辩,这会怎么不说话了?”

她陡然被拉回现实,低下头道:“微臣不知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正细细琢磨呢。”早知就不给他红花油用了。

谢淮道:“那就请柳女史好好琢磨一番,再给孤答复。”

宫人很快取来红花油,柳舟洲仔细给小福子解释了用法,谢淮起身去寝室擦药,并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

她一个人在外间又胡思乱想了一通,却见一个小监一头冲进来,跪在寝室的槅扇前,对着里面疾声道:“启禀殿下,四皇子那边出事了,陛下着你尽快去嘉仁宫一趟。”

谢淮陡然拉开门扉,沉着脸道:“什么?”他衣裳大敞着,矫健的胸肌上红斑点点,令人血脉崩张,柳舟洲倏然转过背去,谢淮不明她何故慌张,见她从耳根到脖子都红了个透,这才低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啪”的一声他关上了门。

东宫甚少女眷,他一时情急,竟忘了外间还有人。

门扉关了之后,几乎只过了几息又重新打开,谢淮穿戴的整整齐齐走了出来,柳舟洲还背门站着,脖子上的嫣红稍退,只是耳后还粉红的很。

走到她的身边,谢淮顿住脚步,正色道:“柳女史也一道去吧,许是和修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