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估计翅膀还没有长硬,所以语气神态都很是客气,说他没有接到主子的让位命令;其次,他也没有看到代表身份的板指;最后是说,即便是老主人让位了,那么新来的主子如果不拿出一些让人信服的本事,只怕也不好向其他的人交代。
这里所说的“其他的人”,并不是指雁荡山庄里面的人,而是指与他一样,都受皇甫块亲自受命管理东财神名下某一方面财产的庄主啊、阁主啊、掌柜呀,之类的。
夜朗一边皱眉细思这个也不算是太意外的问题,一边暗自在心中腹诽皇甫块:看来义父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竟然在退位的时候,手下还敢有人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甚至挑衅。虽然这样的事情,发生并不意外,但是在皇甫块的势力之下,也发生的话,就有些令夜朗意外了。
如果是自己当上了这东财神,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手下的人质疑自己的命令的,哪怕是不合理的,也得给他盲目遵守。
这才是一个忠心的属下应核做的。
“我多跟千凡大哥商量了一下,就由他继续留在山庄,以免那个人趁机做大势力,而我则回来告诉公子一声,看看你……”雪霁正说着,就看到云殇从内室里面退出来了,口中的话一顿,急切地望着云殇,期待着他的好结果。
她这边已经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给公子了,云殇那边应该说个好消息来冲冲喜了。而且,凭着云殇的医术,雪梦压根就没作其他的想法。
云殇看到了她的目光,随即夜朗发现了雪梦的异常,转头才发现云殇出来了,也顾不上雁荡山庄的事情了,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就听到了云殇一声沉闷的叹息。
那轻轻的叹息却像是一块大石头,忽然压在了夜朗的心上,让他霎时有些喘息不及,大脑有一阵缺氧似的空间。而这时,他就听到了云殇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生生的扎进了自己空白一片的脑海。第一时间,他竟然完全无法反应云殇这话的意思,只本能的排斥着那些言语。
“凌风的伤,原是无大碍的。但是他在受伤之后,强行用力走动,导致伤口裂开,感染,尤其是被挑断的脚筋处,有了少数的磨损,只怕难以自然愈合。既使我配用的药物,将它们强地接上,但愈合的可能性依旧很小。而且,即使愈合了,凌风以后,也不能,不能快速走路了……”
云殇说的每一个字,夜朗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知晓每一个字的意思,但是所有的字组合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句子的时候,夜朗只觉得有些茫然,似乎难以分辩其中的含义,但他的心却随着云殇的话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直到完全黑暗的深渊。
“公子.公子… …”
雪霁等人也被云殇的话吓到了,半晌忘记了反应,直到听到“砰”地一声响,才纷纷回神,看到的却是夜朗双目紧闭,倒在了地上。
夜朗是在一片绝对安静之中醒过来的。
眼开眼睛望去,周围黑漆漆的,连一丝一点的光亮都没有。就像是他梦中的场景,黑暗永无止尽地笼罩着他。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这几日以来,一直处在算计与逃亡之中,精神不得片刻的放松,再加上中间中剑失血,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他都属于强撑着的边缘。而云殇的那番令人感到绝望的话,在那样的条件之下,就成了导火线。将他所有负面情绪点燃。疲倦也就瞬间占领了自己的全部意识,从而导致了自己的昏谜。
看现在的黑暗,应该还是在夜里吧?只是为什么一点光亮都没有?他不相信,所有的人都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