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决定不再打开那个盒子,可今天却像着了魔一样。
站在盒子前,看了上面的墨兰与竹笙几秒,终于轻轻把盖子揭开。
戏服,行头,都还是那样的光华璀璨。
一双苍老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摸过每一件头面。盛春拿出那只颤巍巍的烂银色蝴蝶比在头上,年轻时那双人人称赞的大眼睛还是那样的深邃,可是岁月的沧桑已经彻底改变了脸上的纹路。
老头戴花,可真不正经。
他将蝴蝶放下,望向了轻柔薄软的雪白戏服。他多想,多想,在死之前再彩唱一次啊。
这愿望被他压制了十来年,今天却如猛虎出笼,再也抑制不住。
他将坠了珍珠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系在身上。
轻纱如四十年前的月光,笼罩着四十年后的名旦,真正物是人非。
盛春披着披风走到了镜子前,满含期待地一望,却被里面那个干瘦、枯槁、脸上一道疤的老头吓了一跳。
披着这件披风的人像一个鬼。
慌乱地离开镜子的范围,他把披风脱下来叠好,合上盖子,把往事重新又封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