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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恢复速度很快,一周后就可以下床走路, 虽然暂时腿脚不那么利索,却几乎没有任何后遗症。

就连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

又在医院将养了一周后,李韵笙提出要把盛春接到首都做一个检查,往后师兄弟就在首都一起生活。

“你这个状况不能独居, 搬到首都来让我照顾你吧。咱们那么多年没见面,谁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李韵笙扶盛春到外面活动腿脚的时候说。

盛春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靠在李韵笙身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李韵笙扶着他在门外小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说:“以前你不是说,在我买的那个宅子里练戏最有感觉吗?这几年我又攒了些钱,到时候慢慢把后院买回来,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在院子里唱戏,多好呀。”

盛春笑道:“我现在的嗓子再唱,可是要被笑话了,还不如在你院子里喂喂鱼养养花呢。”

“我绝不笑话你。” 李韵笙刚说完,声音一顿,惊喜地问:“韵春,你这是答应了?”

“嗯。” 盛春轻轻点头。

人一旦想通,原来的死路也不过就那么回事儿。

他不想再和自己过不去了,再说他们又还剩多少时间呢?

“但师兄你别告诉别人我是辛韵春。原来的师兄弟们有缘见面就见,没有缘分也不要刻意强求了。我只想当个普通的老头子,就让辛韵春留在大家美好的回忆里吧。”

李韵笙扭头,盛春笑得温和又坦然,眉眼间明明还有当年的风姿,他镇重地说了一声好。

两天后,盛春出院,李韵笙和盛慕槐陪他回槐下镇收拾行李。

还没到院子门口,李韵笙已经对着那两个大烟囱摇头,等进了小院,见到库房外凌乱堆放的布匹衣料,和盛春小屋旁扎得整整齐齐的废品,李韵笙的心酸与自责又弥漫上心头。

韵春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他曾经是多么精致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