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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慕槐也没不依不饶,不再理睬司机,转头笑着向负责人道谢,倒让负责人心里挺开心的。

池世秋和李、鲍两位老师跟着负责人坐车走了,剩下的演员一起走进酒店,各自领了门牌。

虽然盛慕槐被安排在这间小酒店里,但毕竟算是半个主演,还是得到了一间单独的房间。香港的客房面积非常小,盛慕槐却不在乎,她把自己丢在洁白柔软的床上,扭头看窗外,真是个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要是能和凤山的人一起来看就好了。她一定会带着爷爷,薛老爷子,大师兄和二麻子一起吃遍大街小巷,然后一起到竹棚搭的戏院听《帝女花》。

应该把这件事记在小本子上,盛慕槐弹起来,去行李里找日记本。

第一天没有盛慕槐的戏,她早上和池世秋一起喝了早茶,打包了食物给同来的其他演员吃,下午和几个年轻女演员一起逛了会街,四点去新光戏院观剧,可以说过得挺悠闲。

不知道是池江虹直系传人的名头太大,还是大家听惯了粤剧也乐意图个新鲜,第一天的上座率能有九成,口碑似乎也不错。

第二天头场就是《游龙戏凤》,盛慕槐很早就和池世秋一起在后台准备了。

她踩上跷簪上花,身穿李凤姐粉色的短袄和裤子,身上围着黑色绣花的饭单,下垂同色四喜带,是个既俏丽又活泼的酒大姐模样。

她用粉仔细把双手染白,才从木盒子里把那只红宝石戒指拿出来。

硕大莹润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却把戒指转过去,专心地凝视背面的那个“辛”字。看了一会儿,她转过戒指,把它戴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大幕拉开,好戏开唱。

二楼包厢,一个年逾七旬,须发皆白,穿一身唐装的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下给他端上一杯香茗,他品一口,目不转睛地遥望舞台。

池江虹的孙子真不错,虽然没把他爷爷的技艺全学到身上,也倒有了那么些味道,如果继续钻研,再过五年十年,也能成一代名家。

正德帝拿起桌上的木马一拍,唤一声“酒保——”

李凤姐娇俏的声音从台下传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