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槐说:“世秋哥,这么好的机会你肯来邀我,是对我抬爱了。我一定会去的,就是要先联系我爷爷一声,毕竟是春节期间赴港,加上之前的排练,我肯定不能回家了。”
经过两年,无论是范玉薇还是池世秋都知道,盛慕槐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她的爷爷一个人把她辛苦拉扯大,所以她做任何事以前都会先考虑爷爷。
范玉薇说:“应该的,肯定要和爷爷说一声,我想老人家也一定会体谅。”
从范玉薇家出来,盛慕槐给爷爷挂了个电话。爷爷听了这消息后当然是支持,对她不能回家过年也丝毫没有二话。他说,槐槐,你这个年纪正是冒尖的时候,要专心发展事业,不要总被家里的事情牵绊。
于是盛慕槐也放下了心理负担,一心一意地和池世秋准备起赴港演出的事情来。
1987年1月5日。槐上镇阴云笼罩,似乎马上将有一场雷雨。
凤山京剧团内也是愁云惨淡。
“班主,真的不能再坚持了吗?” 老孟满是灰白胡茬的脸涨红了,眼睛里都是泪水。
于学鹏已经吸了一夜的烟,两天几乎没有合眼,眼窝深深地陷下去。他摇了摇头。
“这狗-日的李老狗!说收回仓库就收回仓库,就这样的以后还想做生意?” 老孟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只能倾泻在仓库主人身上。
他抬脚一踹,把一个板凳踹翻在地,凳子咕噜噜滚到了大槐树根下才止住。
薛山苍老的声音响起:“孟东辉,别闹了!”
老孟这才停止。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忽然揪住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呜咽起来。
满院一片死寂,只有他压抑的哭声和远处的烟囱告诉世人这不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于笑兰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一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她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侯成业半抱住妻子,让她的背抵在自己身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还是李雪梅利落的开口了:“诸位也别怨老于,这些年为了老爷子一个遗愿,他已经付出太多心血。走到今天,我们什么积蓄都没剩下,什么都没有了……凤山本来就办不下去,仓库收回,也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