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爷爷倒把这个差事给接了下来,他那里有一出小戏《打樱桃》可以教给孩子们。
“这出戏的主角是秋水和平儿,一个丑一个花旦,胜楼和槐槐能演,小姐可以让青蓉试试。” 爷爷在饭桌边这样说。
“那我呢?” 一旁吃饭的王二麻问。他这些日子也跟着盛春和盛慕槐一起去喊嗓,对盛春也不像原来那么有距离感了。
“这出戏里没有花脸。” 爷爷说。
“啊?” 王二麻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表情,“没有花脸那么演个龙套也行啊。”
“也没有龙套。”
王二麻的眉毛越发耷拉下来,像一只落水后耳朵都垂下来的小狗。
“不过我已经和你们团长说好了,你会和他单独表演一段《双投唐》里的断密涧。”
“真的?” 王二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是他最近苦练的剧目。表演欲一下抑制不住,他站起来,双目圆瞪就来了一段:
“昨夜晚在宫中饮琼浆,夫妻们对坐叙叙家常,孤把那好言对她讲,谁知贱人撒癫狂,大丈夫岂容那妇人犟,因此我拔剑我斩河阳!” 说着还举起了手中的筷子。
“得了,别撒癫狂了,你口水喷我饭里了!” 盛慕槐把王二麻给压回座位上,于笑兰都快要笑岔气了。
第二天,几个小的和扮演公子的侯成业开始排练《打樱桃》。
这是出可爱俏皮的玩笑戏。仍旧是公子小姐私下相会,丫环递信的老套故事,但这回,丫环平儿和书童秋水才是主角。
几个人都决心要认真练,毕竟这是他们第一出主演戏,对方又出了那么多钱,可不能演坏了,砸凤山京剧团的招牌。
盛春教戏还真有些手段,他就像一个最好的导演,能把每一个角色的动作、站位、唱腔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清晰地用语言表述给每一个人,让他们对自己该如何表现有准谱。但奇怪的是,他从来不主动教唱,只是用胡琴告诉演员那一句该是怎么样的。
但即使如此,在有些细节动作上,盛春还是不得不示范。
比如说平儿钩下伸出墙头的樱桃枝后,要站在椅子上,把钩子衔在嘴里,左手捏着帕子,右手从树枝上撸樱桃,眼睛则要随着撸樱桃的动作不停左右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