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同光按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地颤抖起来,他仰起头,胸膛剧烈起伏。
闵兴声音中带了一点哭腔:“可是儿子是个懦夫,我更不想让敏敏也跟着我们一起陪葬。”
他向前膝行几步,拽住了闵同光的袖子。
“儿子不求您做违背心意的事,只求您……什么都不做,行吗?”
……
郑嘉禾生辰这日,依然如去年一样没有举办宴席,她身子重,甚至连郑家都没去,只在蓬莱殿与杨昪一起吃了顿晚膳。
夜黑风高,杨昪牵着她的手,两人缓缓地走在石子路上。
眼看着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郑嘉禾行动起来也越发艰难。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小心照看,她自己倒是还算淡然,而杨昪几乎是把担心写在了脸上,只有在郑嘉禾看向他的时候,才会故作镇定,面色如常地与她说话。
郑嘉禾走累了,就坐在宫人们搬来的高凳上休息。
杨昪站在她的身后,将一枚泛着光泽的莹白玉坠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亲手刻的。”杨昪说,“给你做生辰礼物。”
郑嘉禾一愣,她微微垂眸,伸手抚上脖颈上那有些凉意的玉。
“还找永安寺的僧人开了光,护身用。”杨昪顿了顿,又说,“什么时候都别取下来。”
郑嘉禾抿唇笑了。
“去年你生辰的时候,我还送你护身符,怎么你这是跟我学啊?”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语气随意,有些揶揄的味道,“都不带思考的。”
杨昪一手覆上她的肩头:“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