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婴看着曹应灿果然露出迟疑的面色,再接再厉:“又或者说,曹相公想在今日埋下隐患,主弱臣强,让世人只知秦王不知皇帝?”
这话一出,曹应灿立时皱眉,喝道:“大胆!”
宋婴毫无惧色,他直起身,望着曹应灿,不卑不亢道:“下官有幸拜读过曹相公当年科考时写下的文章,曹相公初心为民,谨守‘礼、忠、仁、义’,但您也一定不想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就陷朝堂于混乱,让百姓失去一位才德兼备的贤后吧?”
宋婴最后一次一揖到底,请辞告退。
……
暮色沉沉。
郑嘉禾跪坐在几案一侧,手里捏着棋子,案上是杨昪送她的棋盘。
她盯着棋盘上被她自己摆出来的棋局,已经琢磨了许久了。
杨昪走入室内。
“我去大理寺狱见过王太医了,”他看着她说,“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他就会翻供。”
郑嘉禾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杨昪沉默稍许,在她的身侧坐了下来:“阿禾,别害怕。”
郑嘉禾指尖微动,片刻,她把手里的棋子扔到瓮里,收回手交叠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我没怕。”她神色平静道。
杨昪侧目看她,那眸中似乎酝酿了许多情绪,但他顿了许久,对她道:“我已经安排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有万一,我会带你离开长安,一路西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死。”
郑嘉禾一时愣住,她怔怔转头,对上杨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