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晓梅不忍心了,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疼出来的。她囫囵吞了饭想给儿子也弄一份,怕他饿着,捧着一碗面来来回回热了三次,在书房门口转悠半天,最后还是没进去。
许勇山拦着她:“不许去,就是惯的!饿他一顿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许勇山说这话并不是赌气,他想的是,如果许知远连今天这关都过不去,那么以后在漫漫人生路上,他必然承受不住更困难的考验,也别谈什么感情了。
许文远今天在店里打工心不在焉的,连花姐都看出来了。
浴场最近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惦记上了,连着举报他三次,每回都鸡飞狗跳地被突击检查。虽然他这里头也确实没什么违法犯罪的东西,但有人也不想曝光自己的同志身份,所以每次突击就跳窗,一跳窗花姐就害怕,怕真闹出人命来。
后来他烦了,干脆把浴场一关,天天跑自己男人店里帮忙,和许文远一来二去就熟了。
“有心事?”他一边摘菜一边问。
许文远模模糊糊应了,差点把钱夹里的营业款往垃圾袋里装。
“嘿嘿!小哥别和钱过不去,看你魂不守舍的要不先回吧?”
虽然这个点店里基本没人了,但下班时间确实没到,许文远觉得早退不太妥当。他摇摇头,摸出手机看,下午发的两条消息许知远一直没回应,平时他几乎都是秒回的。
许文远眼皮突突直跳。
“和小美人吵架了?”花姐撑着脑袋八卦,“吵架嘛你就先认错,先认错了再说理,管他怎么闹腾不撒手就对了。”
许文远点点头,往袋子里装了两油饼。
他十一点到家的时候,发现许勇山和蒋晓梅居然还在客厅坐着。
看他回来,许勇山的表情是复杂的。看他的眼神慈爱少了,多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责备。
这是人之常情,许文远默默接下了,但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