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任他欺侮和摆布。
却不能认下这个错字。
施少连不许田氏几人往施家内院里,只打发她们走,但孤儿寡母无处可去,又不许田氏带出银两,只许捡家常日用。
这是存心让她们母子三人沦落街头,遭人耻笑。
田氏爱洁净爱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蒙此羞辱,已是无颜见人,夜里偷偷在房梁上挂了一方汗巾子,幸而芳儿夜里睡在她身侧,摸到身边空无一人,警觉大喊起来,这才免了一桩祸事。
隔日施少连听闻此事,眼里都是森然冷光,轻轻嗤笑:“可惜了。”
紫苏在一旁奉茶,见他唇角浮现的一丝笑意,心内惊惧,这笑容,在当年沈妙义和他撕破脸时,施少连脸上也有这样的神色。
“我记得你和田氏交情大抵还不错,以前还替她在我面前求过情。”施少连目光灼灼盯着紫苏,“这回怎么未曾听你替她们说过一句好话。”
“婢子只是一个下人,田娘子是家里亲戚,性子又直爽,有时候遇上能说两句话。”紫苏扯扯唇角,“大哥儿抬举婢子,婢子怎敢说交情这两字。”
“没有最好。”他盯着她,淡声道,“你可知我为何这样治蓝家?”
“蓝家依傍施家生活,还……为了一点银两推二小姐入火坑。”
“这种吃里扒外,不知感恩的人。”他看着他,垂下眼帘,轻飘飘道,“死有余辜。”
紫苏勉强一笑:“大哥儿说的是。”
蓝家的难,先来解救的是苗儿的夫婿况学。
芳儿不敢离开田氏,摘了耳上一个耳坠子,走到巷外,请个跑腿小童去况家给苗儿说事,苗儿听闻施家要赶蓝家出门,顿时惊慌,急的不知怎生是好,庆幸这日况学在家,稳住妻子,自己来跑了一趟。
况学先去了蓝家,看见满地狼藉,岳母躺在床上神色憔悴,芳儿搂着小果儿在一旁垂泪,未免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