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样的执念竟然上了瘾,每天半夜就算不是地震的噩梦,也是莫名的心梗感。
被于斯柏一语道破,倪芝不自觉地把放栏杆平台上的玻璃杯拿起来,这个习惯她从陈烟桥那儿继承来,原来这般可笑。
于斯柏意犹未尽,他剖析完了,“所以,你遇到什么事,到底为什么换导师?”
倪芝想了想,“你是哈尔滨人吧,他们几个都爱约着吃烧烤,你反倒不住那个卧室不去活动,我猜你换过卧室跟他们发生过口角。你生活习惯糙,公共区域里烟盒打火机都能随便乱放,但你居住地方又整齐,我猜你又后悔了,和南方人住不来。”
于斯柏嘴角抽了抽,“行了我不问了,那你观察倒是细,我以为你根本不看我们。”
倪芝开口,“社会学,观察人是第一要义。”
于斯柏笑了笑,“是,那再送你一个忠告,到广东了别猛吃海鲜,你纹身发红起疹子,忌忌口吧。”
倪芝点头,“正好回答你的问题,你说的阴影是地震,我这个纹身就是掩盖地震中的伤疤。那天玩了个vr,唤醒了我的记忆,每晚惊醒都是地震,这杯水便是留着看地面究竟晃不晃。”
于斯柏道谢,“满足了我的好奇心。”
如果非要暴露伤口,人往往会选择说一道浅的伤疤去掩盖深的。陈烟桥当初就是这般,所以总让她感觉他的过去是个无底洞,每揭开一层下面都还有流着脓的包。
倪芝先离开阳台,说了句,“不是人人都值得观察。”
更不值得她当救世主。
于斯柏倒是提醒了她,她腿上的纹身起红疹了。
南方的夏天热,但架不住蚊虫叮咬。倪芝本来不愿意穿短裤,这段时间她没少吃火锅,吃多了纹身处就发痒,通红,她没怎么在意,觉得痒就穿短裤透气。然而下回觅食时候,见到那种街角上那种没有连锁品牌的火锅店,她还是忍不住钻进去吃。
等到白天时候,倪芝终于细细端详自己腿上的纹身,那朵花瓣上都有细小的疙瘩。便胡乱买了些清凉的药膏,用指腹碾匀了。
边抹药,想起来陈烟桥给她画样式的场景。
倪芝想起来这场景,给冯淼打了个电话,“毕业快乐。”她跟冯淼本该同时毕业,她延期了,冯淼正常毕业,她完全忘了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