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是这般眼熟,这样的玫瑰,跟她大腿上烫伤疤痕上的,别无二致。
一年前这幅画于她毫无瓜葛,一年后,她腿上纹着这朵画上的玫瑰,不知道陈烟桥是什么心情给她画的纹身样式,又是什么心情给她雕刻的口红。
不过是他给余婉湄画过的复制品。
可能是随手而为。
余婉湄再也看不见了。
于她,却如获珍宝,恨不得为了他这朵半凋零的玫瑰,一片一片地从地上拾起花瓣,去让他重新绽放。
倪芝又一次觉得,离他这般距离,像隔了十年的画。
画未泛黄,陈烟桥已经老了,不会再像爱余婉湄这般爱一个人了。
倪芝用手指隔着裱画的玻璃,颤抖着去摸他的名字。
因桥。
他还是因桥,他的过往,她已经尽力了解,却不过如此。如果不是偶然至此,她根本不会知道,他曾经建立起来的工作室,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他曾经作过的画,他以前的好兄弟。
他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是因桥。
摸着他名字,指腹只有冰凉的玻璃触感。
毫无生气,跟初见他时眸子里的温度一样。
她和他又何止隔着玻璃呢,隔着山河祭,隔着生死场,隔着爱别离。
倪芝的唇都在哆嗦,喃喃道,“阿淼,你知道这个因桥,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