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芝睡前给陈烟桥发了微信问他去不去,反正他们几人也都是搭大巴前往。
这回出乎意料地等到了回复,“可以。”
倪芝跟一起实习和田野的几个人介绍他,丝毫不用动脑筋。
“这是我一个叔叔。”
陈烟桥这几天胡子都留回原本模样了,今天老气横秋地戴了顶灰色软呢帽,怎么看怎么像。
倪芝的薄呢子外套也是灰色的,她似乎知道自己长得风尘气,极少穿各色艳色的衣服,衣柜里尽是些冷色沉色。
跟今天的天一样沉。
果然,等他们下车时候,雨点已经砸落在地上了。
带着凛冽的冬意和刺骨寒气,负责领他们去的工作人员都骂咧,这都什么节气了,还在下雨。
旁边的老人叨叨,“最后一场秋雨了吧。”
司机开了半天门,“下不下去啊,我赶着去下个车站呢。”
研一的两个男生带头冲下去了,“下吧姐姐们,好不容易都颠来了。”
车站说白了,就是路边的一块牌子。旁拉还有好些个正在跑去躲雨的路人,几人抱头鼠窜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前面那俩男生回头吼了句,“去那边屋檐下等吧。”
他们隔着一帘烟雨看过去,广阔的农田边上有个小平房,屋檐下几个人在躲雨。
她们几个女生也跟着跑,倪芝看陈烟桥慢慢踱步,跟她们说了别等她。
两人走到那边屋檐下,还下了段儿泥泞的土坡儿。
倪芝的头发淋了雨,更卷了,贴在脸侧。朱红唇色未脱,像山间刚修炼成人形的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