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巷摇头,“你现在愈发无趣了,我不逗你了。那年我都谈妥了,临脚一门儿的事儿,可我他妈的看着烟巷的牌子,你一个字我一个字写上去的,我就他妈的舍不得。就把你之前留下的画儿和雕塑卖了,抵了棠杳的债。”
宋棠杳正是谢别巷名存实亡的妻子。
那些年的股份不值几个钱,宋棠杳替她爸不压反抬,就这样谢别巷也舍不得卖。
陈烟桥长叹一口气,“巷子,我欠你的。”
“别煽情了。老陈,你的作品,还是挺值钱的,我还赚了。”
这话哪有谢别巷说的这么轻松,两人年少得志,却远不到名声鹊起的地步。他挨个儿求爷爷告奶奶,把陈烟桥痛失所爱因此封笔的事儿四处宣扬,圈子里一半儿是川美的师兄师姐,半慈善性质收了他的作品,给陈烟桥凑了笔跟股份差不多的钱。
只除了那副《他看见了玫瑰》,那是陈烟桥在余婉湄走后画的,交代让谢别巷替他烧了。谢别巷不信这个,还是替他留下来了。
不过后来,烟巷做大了,谢别巷又封了口,圈子里知情人他都打过招呼。于是大家都只听说这段儿轶事,却不知陈烟桥姓甚名谁。
连冯淼好奇之下问他,他也三缄其口。
冯淼只气得骂他,故弄玄虚,本来就是为了这段故事想进烟巷,结果白来了。
陈烟桥那边沉默许久。
男人之间的情谊,总是沉默的。
谢别巷安慰他,“歪打正着,后面因为你的事儿,烟巷都快传成神话了。”
陈烟桥嗓音更低沉了,他开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谢别巷曾经想给兄弟留条后半辈子的活路,他何尝不知道十年过去了,现在跟陈烟桥理由一样,看他稍有松动,刺激他一把,不想又拖到下一个十年。
话到嘴边,转个弯儿,“老陈,我是想说,要不现在把股份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