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声,她几乎再也喊不出来,只无声地紧咬着牙关,死死地抓着铁床梯子,手上青筋暴起,承受着一波一波的痛楚。
钱媛还在抱着脚跳,晓晓听见动静已经发现不对了。
冲过来摸她的腿,发现她的睡裤仍是滚烫。
“天哪,你怎么样?”
倪芝气若游丝,嗓子喑哑地厉害,“扶我起来。”
钱媛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一瘸一拐地过来,“宝贝儿对不起,都是我,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现在根本不是说话的时候,倪芝痛苦地被撑起来,摇了摇头。
她们宿舍在七楼,冲到楼梯时候,这一层已经几乎没人了,只剩楼上的人还在往下冲。
对地震的恐慌和疼痛的折磨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在倪芝心头。
不知道有多少级,不知道是否还有余震,不知道烫伤到底如何。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得楼,被半拖半拽之间,还是连滚带爬。
楼下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宿舍大爷和大妈,一个提着喇叭,一个敲着铁盆儿。
都在喊地震了,请同学们务必在楼下空旷处躲避。
她们宿舍前本来就空旷,午夜惊醒的人们,大多是未感觉到震感的。一边抱怨,一边拿手机录小视频,给全国各地的亲朋好友传播。
其实从钱媛的拖鞋侧面就能看见,她的脚面已经肿得老高。
倪芝发烧未退,本就是强撑着下来的,此时还被疼痛折磨。
裤子上原本的热水已经发冷,她不由自主地在打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