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茗眯起眼睛,转头问道:“风师叔,三花在您那里养了那么久,怎么还是炼气一层?!”
风雁嘴角的笑意退却,捂着心口一阵痛惜:“这两年你这只鸡前后吃了我几千灵石的东西,就这样它修为都没动,这能怪我?!我都怀疑这小坏鸡之所以去我那里,就是趁着你穷时,去我那里找食去的。”
楼青茗尴尬了,她是想给三花捅刀,没想到捅到了风师叔的身上。
“风师叔……”
风雁却似要急切甩掉烫手山芋般,将三花往楼青茗怀中一推,“鸡已经给你送到了,我功成身退。”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
楼青茗:……
她低头看着三花,三花仰头看着她,两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三花先有了动作,它挣扎了两下跳到地上,抖了抖高高翘起的墨绿鸡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八字步,昂头挺胸向楼青茗的洞府走了几步。
见楼青茗没有动作,又傲娇地撇头回来催促:“咕咕咕!”
楼青茗忧愁地抚了抚眉:“三花啊,你不会停在炼气一层上不去了吧。”风师叔可是说这家伙吃了他几千灵石的东西啊,这她怎么养的起?!
三花摇头:“喔喔!”
楼青茗怀疑。
三花纡尊降贵地低下它艳红的鸡冠,讨好地拱着她的小腿。
楼青茗眯起眼睛,故作严肃地带着它走回洞府,蹲下身摸了把三花的漂亮的尾巴,三花竟既没有闪身,也没有啄她,她又瞅了它两眼,贱次次逗它:“要不等我回来,咱们再契约?”
三花缓缓抬头,静静看着她。
那目光就好像一个被欺骗了多次的女子,正空洞并排斥地看着她谎话连篇的夫君。
楼青茗:……
她忙将这不恰当的比喻甩开,轻咳一声,正准备再次打趣,就见三花突然一个歪头,往她手指上狠啄了一下。
这一下不同于以往。
以往她与三花打闹,三花虽然也啄过她,却从未将她啄出过血。这一次,它却好像发了狠,一嘴见血。
晨曦初露,东方欲晓。
一位年约五岁的精致女童正四仰八叉躺在面壁室的两张蒲团上,满脸红晕睡得正香。
突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位与女童长相有五分相似的男童走进房间,本是担忧的小大人表情,在看到自家双胞姐姐酣畅的睡姿,又转为哭笑不得。
他一把掀开女童身上盖着的牡丹纹金色小被,嗅着她呼吸间带出的清冽酒香,上手开推:“茗茗,茗茗,快醒醒,我们该出发了。”
女童沉浸梦乡,岿然不动。
男童又推了两下,到嘴边的话头一转:“茗茗,叶姨要过来了,你……”
女童反射性坐起身,睁开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半遮半露的瞳仁瞬间清醒:“醒了醒了,我醒来了。”然后她就看到旁边又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弟弟,雾蒙蒙的瑞凤眼瞬间眯成死鱼眼状。
楼青蔚睁着双与她完全不一样的丹凤眼,气呼呼道:“茗茗,今天要去拜宗门了,你前天还喝酒,也不怪霍姨叶姨生气。”
楼青茗揉头的动作一顿:“我睡了一天多?”她不是只睡了一晚上吗?
楼青蔚大力点头:“已经一天多了,如果不是霍姨给你喂了粒辟谷丹,你现在就该饿废了。”想起自家胞姐对酒水的独特痴迷,他就忍不住想叹气,“快起吧,再不起,叶姨就真该进来了。”
楼青茗连忙起身,想要撸两把头发,在碰到叶恬不知何时为她打理好的包包头,又将手放下,向胞弟真诚点头:“蔚宝你信我,其实我也不想喝。”
她上辈子哪怕活了一千余岁,也没感觉酒水这东西有多好喝过,哪想到这辈子一投胎,就马上转了性子。如果不是她生带记忆,自制力强悍,早就一头钻进酒缸里拔不出来了。
真是见了鬼了!
楼青蔚对她的话也不当真,刚将人拉出面壁室,就看到霍玲和叶恬已经等在小院内,两人身边还有一只趾高气昂的金色大公鸡。
“霍姨、叶姨。”
大公鸡见两人出来,抖了两下翅膀,迈着六亲不认的八字步走到楼青茗身边,用身子轻轻蹭着她。
楼青茗却动也没敢动,她看着叶恬那似笑非笑地嘴角,反射性绷直脊背,开口忏悔:“叶姨霍姨我错了,我那天就不该喝酒,更不该贪杯。”当时是断酒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到了她的忍耐极限,一个没有控制住就喝多了。
叶恬直接被气笑,“啪”的一巴掌拍裂了小油丫头诚恳做戏的表情:“每次都道歉,道完歉后坚决不改。”
楼青茗站姿挺拔,在叶恬面前连动也不敢动,谄媚并讨好笑:“怎么会,人家其实真的是馋的不行,叶姨你确定我身上没被种什么酒虫?”
叶恬嗤笑:“就你一个连修真路都没踏上去的小油丫头,谁会在你身上浪费酒虫?!想得美!过来我们该出发了。”
说罢,就将两个小崽子往灵剑上一放,直接往御兽宗方向出发。
小院内,金色大公鸡看着瞬间自院内消失的几人身影,不舍地昂脖打鸣:“喔喔喔——”
楼青茗她们暂住的柘景城,就在御兽宗的山脚下,因此她们前后不过一盏茶时间,就来到了御兽宗的东门山下。
今日是各大宗门十年一度的大型招新年,今天五月初五,是今年大招的第一天。
此时,御兽宗东山门外已经聚集了来自天南海北的少年少女和孩童。
抵达目的地,叶恬低头,看着身前的楼青茗精神奕奕,完全没有丝毫宿醉的头疼反应,奇怪地与霍玲嘀咕:“也不知道他俩的父亲是不是酒鬼出身,他们的母亲好像不是啊。”这神奇的体质,百喝不醉,醒来后还没任何宿醉反应,关键这小丫头还没修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