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确认两人战斗结束,唐铎与谷竹就现身到了台上,看着虞德春道:“道友,比斗已然结束,平局。”
现在的情况是,楼青茗没有破掉虞德春的防,虞德春也没能按照原计划将楼青茗拍死。
表面是平局,但按照两人的修为差距,却已是虞德春输了。
虞德春恨恨咬牙,他从储物袋里取出那束鸽血梅扔给楼青茗,讽刺道:“不愧是一宗少宗主,你们倒是给她武装得全面。”
能够抵挡得他全力一掌的佛宝,至少也应是个道器。如此品阶,就连悟道者得遇都需机缘,谁又能想到会出现在一个小丫头手中?!
即便她已悟道,却也没到能足以手持道器的程度,并且还是那样一件与她相当契合的。
既可反击,亦可动摇人心神。
如果没有没有那件佛宝……不,悟道者的思维中,不会出现没有如果!
谷竹虽也不知那件佛宝是何物,却不妨他在大庭广众下认下这一点,给楼青茗过一下明路:“不然你以为我们御兽宗很穷吗?能养得起诸多灵兽,当然也能养得起少宗主。既是出门历练,当然要为她武装到牙齿。”
虞德春不屑:“这么严密地保护起来,你们就想她在历练中增长实力了?”
唐铎就笑:“于我们而言,少宗主最有价值的是脑子,实力菜一些无甚要紧。”
台下观战的众御兽宗弟子:……
想想之前的比斗场之行,如果菜一些能够打败仁仙城这边的筑基期常胜修士,他们也想像少宗主那样菜。
例行地“寒暄”完,唐铎笑道:“不知道友今日过来的目标是否完成?若是没有,接下来我们还可与你再去虚空切磋几招。”
虞德春抽了抽嘴角:切磋?!
如果是和旁边的那位青衣修士还行,这一位说话的唐铎道人,都不知道已经在炼虚后期修炼了多少年,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才会想和他动手。
尤其是现在他身体状况并非上佳、还受了内伤的情况下。
“不用了。”最终他如此开口。
观战台上,几乎是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便有人将消息发给正在虞家门口搅浑水的翁笑:
“此间事情已毕,风紧扯呼!”
虞家门口,接收到消息后的翁笑当即一清嗓门,大声喊道:“快逃了,虞家的太上长老要回来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就从虞家老宅内窜出一大群的修士,乌压压一群,一蜂窝地便向外面冲,看得一众围观修士直了眼。
可见大家嘴上说得义愤填膺,但从头到尾都提高着警惕,随时准备逃命。
不过眨眼间,在虞家一通洗劫的修士就逃散得没了影儿,在外面围观的人群比他们稍慢了一瞬,也如惊鸟一般,鸟飞雀散。
翁笑看着瞬间空旷下来的街道,嘿嘿笑着赞叹:“这反应速度,绝了。”
“知道绝了,还不赶紧逃跑?!”石韦的声音在他怀中响起,焦急且后怕。
说罢,一只蝙蝠模样的灵兽便从翁笑怀中飞出,眨眼间由小变大,小爪子抓住翁笑的后领,就带着他开始逃窜。
在呼啸着倒退的街景中,翁笑兴奋地揣着手,继续心大地唠嗑:“石韦师兄,别的不说,就你这带人飞行的速度,也很容易找契约者。”
现在的修士,想契约个飞行灵兽多不容易啊,石韦师兄这样的放出去,可是相当抢手。
他头顶上的灵兽思考了一下,赞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奈何前主人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能让我怦然心动、并忍不住膝盖往地上重重一跪的那种修士了。”
翁笑:“……不是,为何要让膝盖往地上重重一跪?”
石韦:“因为对于灵兽来说,那是一种外在实力上的强大表现,与内在气势上的霸道征服,这是一种感觉,虽然与你说你也弄不明白。”
翁笑:“……不,我大概明白。”
这不就是他们之前在外契约灵兽时,想要契约哪个,就先上去将对方打到奄奄一息,让它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含泪点头时的操作吗?
没想到石韦师兄已经这么大修为了,嘴上说着想要契约者,实际却玩得这么粗暴!
“百兽峰上其他的妖修师兄师姐,也是想要寻找这一种的?”
石韦理所当然颔首:“那是当然。不能从内在与外在征服我们,那就躺在峰上等着宗门养不是很好吗?”
翁笑:……
若当真如此,那也难怪百兽峰的那群妖修都单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入峰的多,出峰的少。
那一位位的妖修都修炼了不知多少年啊,最高修为的那几位甚至还已经悟了道,这又有有谁会轻易地让他们生出跪地折服的冲动?!
“相信你们以后总会遇到的,”最终翁笑也只能这样干巴巴地安慰,并且在说完以后相当迅速地转移话题,“师兄咱们再快一些,冲啊!”
此时的御兽宗驻点内,虞德春已经转身带着两位族人与谷竹告辞。
在他看来,今日这一趟御兽宗之行来得相当失败,不仅没能报到仇,还压着恶心被迫将与御兽宗的恩怨抹平,心里怎一个怄字了得。
在虞德春即将离开前,谷竹将人叫住,他笑吟吟道:“这位道友,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于你。”
虞德春强忍焦灼,声音平稳:“请讲。”
“道友觉得,对于一个腐烂的、即将发霉的家族,是釜底抽薪,将其腐烂的部分完全剜掉,以重生生长、焕发生机比较好;还是任凭它的腐烂面很持续扩散,直至最后散发出恶臭、再也无可挽回的生机比较好。”
虞德春眸光动了动,他静静地看着谷竹,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只要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会回答,那就是选择前者,能够顽强地生存,何必保持着虚荣死亡?!
即便这生存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然而,仇敌就是仇敌,即便他们一直与他强调他们是站在了大义的一方,他也绝对不会对他们心生任何感激!
谷竹见到他的表情,就知晓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