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去哪个方位?”
楼青茗想了想,还是坦言道:“我之前应下的,是去一处残破道台。作为护送者,我能带一个人进去,但是地点,对方暂时还并未告知于我。”
邹存眸光闪了闪,就知既有两人进去,那现在的楼青茗之所以没出发,就是在等她那位已经领悟了无极道的化形银蛟。
“至于再之后,我答应了胞弟要去莽荒四野那边历练,宗主您看那边可有什么任务?”
邹存抬手敲了敲桌子,叹息低喃:“那边倒确实还有,只是任务稍微有些困难。”说罢,他又目光奇特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对于你而言,却可能刚刚好。”
“哦?”楼青茗好奇。
“莽荒四野那边有个关于魔修的任务,对于普通弟子而言,可能有些难缠。但你不是参悟了禅意嘛,去了那边刚好能克制一下那群黑猴子,倒是刚好能给那边的驻地长老搭把手。”
楼青茗眉梢一扬,这任务听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困难。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上首的邹存一眼,她还以为他会给自己整个什么困难的任务,但现在看来,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行,等我和胞弟从道台出来后,就直接赶往莽荒四野。”
邹存颔首:“也不用直接,到时你可与惠魁联系,或许你们也可以在中途汇合。”
随后他又笑着叮嘱,“你去了那边,若有可能也多看着惠魁一些。也别总是随随便便杀人,万一在那边惹到什么不能惹的麻烦,可就真会有的受的了。”
毕竟莽荒四野距离内域颇远,若是遇到太大危险,他们也鞭长莫及。
楼青茗想着惠魁的性格,也跟着展颜笑了起来:“宗主放心,我自会的。”
如果说别的性格的人,她钳制起来还会有些费劲,但是惠魁这种性格的人,却是一制一个准儿。
待两人将楼青茗接下来的任务敲定完,邹存也没有马上放楼青茗走。
而是押着她在书房内通读了一遍各大宗门内重要人物的资料,又让她细细记下接下来她将要去执行任务的莽荒四野的相关消息,以及当地宗门世家的地理分布、重要人物和任务相关资料等。
如此一通看下来,即便楼青茗记忆力强悍,等到全部看完,时间也过去了将近一月。
她坐在桌案边,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枚玉简放下,看着正在不远处惬意地自对弈的邹存抽了抽嘴角:“宗主,弟子已经看完了。”
“哟,速度还挺快,”邹存施施然转头,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脸,楼青茗却硬是在其中品出了几分恶趣味。“真的不需要再看看?你要知道,等你出去以后,若是有什么资料没有记下来,即便是问我,我也是不会给你递小抄的。”
楼青茗:……
“不用,弟子已经记下来了,也对接下来的任务地点有所了解,宗主只管放心。”
邹存表情似乎有些惋惜,他起身来到桌案边,将玉简重新收好,顺手递给她一枚玉简:“之前与你说的,都是明面上的任务。至于这个,则是暗地里的任务。这任务我不放在明面上,你到时与惠魁到了那边见机行事。”
楼青茗:……她就说,她带队出门一趟,他不会只给她一个简单的清缴任务,原来这坑在这里。
至于内容,楼青茗探入神识读了一下,差点没翻白眼。
魔族?!
这任务几大宗门联合起来都没调查出来,交给她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去调查,是相信她的运气吗?
虽然她这辈子的运气当真不错,但这次也真的不行!
见她表情,邹存好笑道:“只是没放在明面上的暗地里任务,你完不完成都无所谓,不用有太大心理负担。至于与魔族相关,地点可是你选的,而咱们宗门在那边,也确实没有几件值得派出少宗主带队执行的任务。”
楼青茗略一思忖,也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弟子知晓,定会量力而行。”
邹存放心地颔了颔首,又递给她几枚传音玉简,与几枚瞬移符等护身之物:“无论怎么样,都别死了。”
楼青茗:……
“你若是死了,我以后再想找一个合心意的少宗主就困难了。”
楼青茗:……
“东西也不是白给你的,就权当是你以后少宗主大典的提前送礼,到时我就不送了。”
楼青茗:……
讲真,这位宗主她就是之前了解得少,否则,她绝对会在道韵幻境中直接发挥本性,套上麻袋打他。
离开主峰时,惠魁已经不在,楼青茗沿途下山时,发现几乎所有弟子在看向她时,眼底都有一种谜一般的兴奋光芒。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做出壮举的修士,全是好奇并瞻仰之光。
“楼师叔,恭喜。”
“楼师姐,加油。”
“楼师姐……”
楼青茗:……
她面色自若地向大家含笑点头,全程没有一点拘谨与不好意思,一直到礼貌地走到主峰山脚,才抛出铜磬变大,飞身跃了进去。
一直等到楼青茗的铜磬飞远,众人才兴奋地凑在一起感叹:
“楼师姐真镇定。”
“这就是少宗主应该有的气场啊。”
楼青茗:……
楼青茗感觉自己今天无语的次数格外多,她望着下方已经变成小黑点的人群,呼出一口气:“为何我感觉大家都比我兴奋,比我紧张。”
明明就她自己而言,还没有什么感觉。
而之后回程的一路,也很快让楼清茗发现,她之前的感受不是错觉。
当她的铜磬飞出主峰,往乌雁峰方向直行时,沿途都会有弟子抬起头看向她的方向,夏日里温暖的清风送来御兽宗弟子们兴奋的呼声:
“快看,是楼师姐的饭钵。”
“饭钵什么饭钵,太过难听,以后就说好听的,叫它钵盂。”
“对对对,那是楼师姐的钵盂!”
“……不,我这叫铜磬。”楼青茗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低语,语气平淡无波,“而且它还有一个颇为霸气威武的名字,叫做诸摩铜磬!”
整一个大写地诠释了生无可恋。
她小声地嘀咕完,感觉不够劲,还准备再念叨两句,就感觉身下的铜磬突然整个儿地颤了颤。
楼青茗迟疑挑眉,伸手触碰了下铜磬边缘,关切道:“铜磬前辈,怎么了?”
铜磬继续在空中一边飞行一边震颤,还没等楼青茗再出口问出第二句,就听它突然无风自鸣。
只听到“嗡”的一声激动回音,铜磬器灵那洪亮低沉的嗓门陡然哈哈哈哈响起:“我和你说啊,那个贺楼丫头,光面首就有八十八……”
楼青茗忽地一下瞪大眼睛:“佛前辈,快帮我堵住它的嘴!”
佛洄禅书指尖当即弹出一抹乳白色的亮光,噌地一下融入铜磬内部,堵住了里面器灵的嘴巴。
然而嘴巴是闭上了,铜磬激动的情绪却没法阻止,它已经说出口的话更是没有办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