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猜测,是不是雍正更亲近亲生额娘,以前的德妃,现在的太后?
于是他们一个个带着重礼,跑去巴结乌雅家。
太后的阿玛威武,是个聪明人,让福晋去了一趟畅春园,求见太后。
太后只给了一句话,“你们是想要权,还是要地位?”
福晋不明所以,跑回来原样复述给了乌雅威武。
威武心头一震,在书房坐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就给雍正上折子乞求告老。
威武是包衣护军参领,从三品,官好似不大,却是皇帝的家臣,手里有实权。
再加上乌雅家是包衣,在内务府的势力错综复杂,以往德妃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娘家,才能在后宫护住三个孩子。
可这也让雍正知道了,这些包衣奴才的本事,心里暗暗生起了提防。
德妃对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不了解,所以她心里明白,娘家不可能什么都要,什么都握在手里。
对于她的提醒,威武明白,痛定思痛,下定了决心,官不做了,乌雅家也彻底和包衣家族划清界限。
雍正很满意,下旨把乌雅家抬入镶黄旗,并封为一等公,世袭罔替。
有人觉得,乌雅家这是要代替佟家,权倾朝野了,然而事情出乎预料。
乌雅家的男子虽然都被雍正安排了官位,但也只不过是在原基础上,更进一步而已,而作为太后亲阿玛的威武,虽然被封爵,但告老在家。
之后送到乌雅家的礼物,统统被退了回去,邀请也被婉拒了。
渐渐地,乌雅家开始沉浸下去,乌雅族人甚至被调往外地为官,虽然官位升了,调任的地方也不错,但确实是远离政治中心。
内务府的人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谁也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时间,雍正就直接带着他们开刀了。
之前康熙已经清洗了宫里一半的势力,留下来的都是一些老实的,这才过了多久,雍正又再来了一次,而且这次,是把所有的包衣奴才囊括在内,凡是作奸犯科的,贪污受贿的,一个也没拉下。
包衣家族被抄了一半,所得的钱财全部归入雍正的私库,然后转到了诚亲王手里。
有那情节严重的,全部下了大狱,都等不到秋后问斩,直接推上了法场,没办法,人数太多,牢里都放不下。
一时间,血流成河,法场日日有人被斩首。
这波行动,叫本就不安的朝臣们,一个个被吓成了鹌鹑,心肝脾肺肾都感觉害怕了。
因为清扫得太干净,宫里又少了一半的人,就连畅春园那边,好似都空旷了不少,而所得的钱财,比去年税收的三倍还多。
雍正看到这些钱,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光是这些奴才,就能攒下这么多,那朝臣呢?
他们贪起来岂不是更加便利?
显然,他是抄家抄上瘾了,可真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
包衣家族他想抄就抄,那是这些人是皇家的奴才,可因为抄得太多,叫皇室处处受限,因为很多皇家人身边的奴才都受到了牵连,导致他们差点无奴才可用。
就连康熙和理亲王那边都觉得不顺手,更何况是别人呢。
所以康熙下了死命令,到此为止!
雍正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承认,皇家不能没有包衣奴才,之前杀得太多了,剩下的只能放过,只不过打入底层而已。
见到雍正终于停下来了,大臣们松了口气,纷纷给太上皇上折子,歌功颂德。
要不是有太上皇在,他们就遭殃了。
康熙看着这些折子,笑着对卫其轩道,“他们可是吓怕了。”
卫其轩直接拿笔,把那些上折子的大臣记下来。
“你干什么?”康熙好奇,询问道。
“给十二叔送去,他们这么怕被清查,应该是心里有鬼吧?”卫其轩笑眯眯的道。
康熙沉默不已,有鬼又怎么样,难道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办了他们?
包衣家族抄就抄了,顶多是皇家少了奴才伺候,但这些大臣不行,要是没了他们,朝廷岂不是乱了套?“水至清则无鱼,弘盼,你要记住这个道理。”
卫其轩微微一笑,“暂时不会动他们的,可既然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那十二叔收欠款,想必他们不敢再犟着了。”
至于以后嘛,总能找到适合的人,代替他们。
康熙赞许地看他,“不错,这确实是个方法。”
没多久,十二就收到了这份名单,按照名单上的一一去讨债,果然很顺利,他们确实不敢拖着不给,哪怕变卖一些产业,也要把钱换上。
雍正可不像康熙那么讲究名声,抄家皇帝的名号已经叫出来了,他们哪里还敢反抗?
有了开头,一些原本只是随大流借钱的朝臣们,也陆陆续续还了。
这些人大部分是汉臣,因为不好叫自己成为异类,所以也象征着借了一些,都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万两。
真正的大头,其实还是宗室王爷,以及满人官员。
直亲王早在离京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钱,交给福晋,让她看着还。
直亲王福晋虽然身体不好,但这种消息也一直留意着,听到了风声,就让府里的管家拿着银票去了内务府。
随后就是理亲王,他从没缺过钱,借的也不多,只有五万两。
上面大哥和二哥都还了,其他人肯定也要跟着啊,但他们不像大哥二哥那么宽裕,也没借多少,还起来比较容易。
这些个阿哥爷,花起钱来大手大脚,虽然不至于用光,但拿出这么多银子,也确实捉襟见肘。
就比如诚亲王,他喜好风雅,不仅时常花大价钱买各种珍稀古玩字画,府里还养了好些幕僚。
这些人不是来给他出谋划策的,而是陪着他吟诗作对的。
再加上后院的女人,府里的孩子,诚亲王一向是手松的,钱借到没多久,就陆陆续续花出去了。
他也知道这些钱借了是要还的,可耐不住手松,就是存不下来。
不说别的,后院那些个女人,今天你想要一根簪子,明天她想要一对镯子,对着自己撒娇卖乖的美人们,他哪里忍心拒绝?
所以等到现在要换钱了,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真的穷。
诚亲王一共借了二十四万两,没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些年陆陆续续地,他居然借了二十四万两之多。
诚亲王回到府里,满脸愁容,把自己的私库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两万里,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大喊道,“何辉,何辉,给爷滚进来。”
何辉一直站在外面,闻言立刻推门进去,“爷,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爷的钱匣子,怎么就只剩这么点了?”诚亲王怒气翻腾。
何辉擦擦冷汗,心里嘀咕,这也能怪自己?是爷你一直穷大方啊!
但这话他不敢说,只好道,“这……府里过日子,本就艰难些。”
艰难个屁,他以前是个皇子,现在是亲王,就这样了还艰难,那别人都不要过日子了。
诚亲王气得不行,“你去找管家来,看账上还有多少钱?”
管家听到匆匆赶来,带上了所有的银票,“爷,就这么些了。”
诚亲王迫不及待地翻翻那些银票,随即睁大眼,“怎么才五万两?上个月不还有十万两吗?”
这才多久,一半就没了,这是花钱啊,还是吃钱啊?
管家低下头,小声地报账,“上月初十,爷你看中了一副玉石棋盘,花了五千两,随后开了一场宴会,花了一千两。接着富察格格向您哭诉,说家里生计艰难,供不起孩子读书,您觉得读书是大事,就给拿了三千两。侧福晋知道后,提走了一万两,说是诚亲王大了,日常出门需要银钱傍身。随后,福晋又提走了两万两。再加上皇上登基,睿亲王加封,成婚,您都送了重礼。”
“这些不是走后院的账吗?”因为这些人情往来,都是福晋在管,所以也就归入了后院。
“是的,”管家抬头看了主子爷一眼,一言难尽道,“但王爷您觉得福晋准备的东西,不适合睿亲王,又亲自淘换了好物。”
诚亲王想起来了,他当时觉得自己这个侄子风光霁月了,还给自己弄了一个好差事,一激动,就花了一万两,弄了一套白玉雕刻的屏风送给他。
那玉不像和田玉那么值钱,但那么大块的,绝对千载难逢,所以价格就高了点,再加上上面的双面绣,是苏州那边的绣娘,花了整整三年才绣好的苏州十景,价值也不菲。
诚亲王摸摸鼻子,他好像真的当冤大头了。
可是……那可是弘盼侄子,一般二般的东西,哪里配得上他?
不说别人,大哥二哥送的就不比他差,所以他也不算花得最多的。
“账上就只剩下这么多了?”诚亲王艰难的问道。
“是!”管家低头。
“去问问福晋,后院的账上还有多少银子,都取出来。”诚亲王深呼吸,第一次觉得当皇子好难,当兄弟上位的王爷更难。
三福晋早就听到了风声,拿出一个匣子,直接来了前院,递给诚亲王,“这里是十万两。后院的账上只有两万里,是上月我提走了,那个不能动,不然府上吃什么,喝什么?这十万两是我的嫁妆银子,你拿去用吧。”
诚亲王的脸上臊得慌,之前他听到福晋提了两万两,以为她这是和侧福晋格格们较劲呢,心里还说,败家娘们,不把钱当钱,太小鸡肚肠了。
结果现在就打脸了,福晋提走是为了后院的开销,并不是揽到自己怀里,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诚亲王当然知道,格格和侧福晋,只是找借口要钱而已,最后都放进了自己的腰包。
之前诚亲王觉得没什么,因为这些钱,最后也都是给了她们生的子女,那也是自己的子女,府里以后肯定是福晋和嫡子的,那些庶子要被分出去,也得不到多少家产,都是他的孩子,所以女人们找借口捞钱,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分,就没放在心上。
结果现在居然还要用到福晋的嫁妆,就叫他这个自诩清高的文人,脸皮烫得慌。
可现在是真的缺钱,大哥二哥都还了,不能打他这里不还,所以也只能厚着脸皮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