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不太明白小白是怎么做到一天不见就刷满了北江王府另外两个主子的好感,总归他看见他们一家人一样笑呵呵聚在一起时,觉得压力颇大,生怕自己这个格格不入的货色哪天就被撵出王府。
但幸好,不管相处看上去有多么和睦,浪子的心都是抓不住的。
“先前便说过了,我准备去北琅道看雪,如今已耽搁了不少时日,预备明日启程。”
小白向王府众人告别,她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能够提前一天告别已是很客气了,北江王担心冯莫楼会想不开,但当事人出乎意料的镇定,甚至没有对小白说什么记得回来看他,只让她路上注意安全,又替她包了好些细软,叫她不必为钱财发愁。
于是阿轲又觉得冯莫楼有点可怜了,他想地位再怎么高贵又如何,北江王世子终究只能可怜巴巴待在一处地方,不如他这样无牵无挂的江湖人,想走就走,去哪儿都是自由。
“星云观的闵真道长在占星卜卦上素来一绝,小白不如去寻他给你算一卦,挑个好日子再离开。”北江王现在已经亲切唤小白乳名了,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是信这些东西的人。
于是小白便笑道:“既然要分别,那必然和好日子谈不上关系,我不爱看这些吉卦凶卦,凭白害自己忧心。”
北江王便幽幽看着她,笑着也显得难过:“你都知道不是好日子,还非得到北琅去看雪,我瞧你就是不乐意在这儿待着。”
“我这不是先去探探路么?下次你身子好了,我陪你一起去看呀。”她弯了弯眸,北江王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又该怎么告诉她,哪怕自己身子好了,也没有办法离开九江外出看雪呢?
这些话说出口,不过是徒增几分可悲。
在北江王前面小白信誓旦旦说不信卜卦,但半夜的时候她却寻着路鬼鬼祟祟溜到了闵真道长的房中,看这动作很是熟练,应当不是一次两次了。
闵真道长就是那日星云观领头的美道士,临走前还对她微笑,挠得小白心痒痒。
先前就说过她在西域时被人伺候惯了,来中原后这方面倒是有点不适应,冯莫楼么,他还是东方莫楼的时候在那偏僻院子里两人也是有过一段的,但现在他是北江王世子,小白这还住在别人家里,哪敢做出什么越界的事儿?
只怕刚做出什么,那冯老爷子就敢带人一脚踹开房门,把两人捉在床头,这次就不是世子妃和郡主二选一了,直接就给架着拜堂入洞房,让她跑都跑不掉。
所以这位什么道长,来得很是时候。
最开始道长笑容温和,只给她扯皮一些有的没的,说几句神神叨叨的话,那小白哪能是为了听这个?她真想算卦,别说乾武真宗这么多道士,她自个儿就会算上几卦,当年她可是自在门弟子中占星术最优秀的那位!
虽然总共也就三位弟子。
不过她这人不喜给自己算卦,这种事算了容易折寿。
她这人说话很直白,做事也是同理,道长被压在竹席上的时候,面上浮现少许慌乱,大抵没想到小白是个彻头彻尾的肉食主义者,他大抵是想表达作为这群道士的领头人,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然后他给小白推了两个俊俏道士过来,说伺候她吃斋讲道。
小白懂了,感情这闵真还是个老'鸨式样的人物,只帮人家拉皮'条,不情愿自己上去,做人哪能这么矫情呢?况且这天底下向来都只有钱给不够的道理,没有什么不能打破的原则。
第二日闵真道长染了风寒,养了几日的病,甚至早议都去不得,同僚们假模假样关心几句,便没有关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