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
她所在的地方都如同油画一般幽静娴美。
门口,张圣净有些愣怔,凝视着她,移不开眼。
察觉到有人到来,卫知回头看向门口——
那油画本应该是凝固的,她一回眸,却活了过来,“白先生?”
卫知觉得今日的“白圭”有哪里不同,又好像没有,依旧爱看着自己发愣。卫知总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倒不是娇羞,而是明白那人心意却并无触通的尴尬。说来也奇怪,这罗烟柳明明和自己生有八分像,却愣是有截然不同的风情,浑身散发着传说中的“女人味儿”。
她姿态袅娜地走过去,及张圣净跟前半米,见他还发怔,便提醒道:“先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该不会是觉得自己住太久,要赶人吧?毕竟她最近避而不见就是婉拒了对方的爱慕,男人有几个甘心当忠犬备胎的?没有恼羞成怒当场把她扔出去,已经是他的涵养所见了。这样蹭吃蹭喝蹭住,还不能给予任何“回报”,饶是厚脸皮的卫知也觉得不大好意思。
可她真的对白圭那种傻愣愣一头热的追求方法无感。好的爱情,势均力敌,白圭的战斗力实在太低了。
张圣净已非单纯的愣怔,眼神深沉如同潭水,又有着盯住猎物似的尖锐,“今天晚上有个宴会,你可以,同我一起去吗?”神出鬼差地,他这样说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土肥原正到处找我,我如何同你在公众面前露面?”
“你只需……”张圣净的指尖拂过她旗袍的领口,竖起的衣领遮挡了大半的脖颈还留出小半截细白,若陶瓷般细腻、春芽般娇嫩,他忽然感觉到了口渴,一种对血的渴望,“……换个妆扮。”
张圣净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好像被猎鹰盯住了似的。她移开视线,“那你可否帮我置办一下?”
白圭见卫知穿旗袍好看,便给她订做了好几套,碧的白的蓝的红的素的花的……应有尽有,可北平谁人不知歌女罗烟柳纤纤细腰袅袅姿?
张圣净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缓然道:“好。”
当夜,管家送来了一套纯白色的西装,男式。
卫知原以为他会给自己送来洋装,不料却是男装。她提起西装外套左看右看,喃喃自语:“也是,谁会想到艳冠京华的歌女,会摇身一变,便成为西装革履的公子哥儿?”她的眼睛逐渐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