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去的时候,她瞧着疯癫,却又把人认出来了。
她哭得凄惨:“梁公公,皇,皇上来看奴才了么?”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奴才,奴才过得好苦啊!”
梁九功冷冷乜她,一甩浮尘,道:“今日你冒犯了瑜妃娘娘,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马车里的苏漾,簇拥着柔软的披风。
十月木兰围猎,接近十一月了,晚上有些变化。
她因西苑云榭淌火一事,格外的畏冷,准备好的毛茸茸的披肩,被她抱在肚子上,抱在膝盖上乱七八糟的揉成一团。
凝夏掀开车帘,进来,给她端来一碗姜汤。
“主子,您喝一点。”
苏漾接过来喝了两口,姜汤暖肺,很快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她脑子里如糊糊,东西乱想。
从哭得可怜巴巴的,红着眼眶的小可怜,想到了晚上在床上折腾她不肯罢休的男人。
着实,着实有些接受无能。
怪不得,怪不得她从前总是怀疑,为何他的儿子长生,荣嫔生下后没几年夭折的长生,轮廓与幼年的他有些相似,才得了苏漾的一点看顾。
从前只是觉得,大概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
可爱圆润些,却没想到爱哭的小孩长大了以后,是他的儿子,一个基因里刻出来的,不像才有鬼了。
之所以没有怀疑,是不是皇帝还并不知道此事。
她记得康熙说的那个姐弟恋的爱情故事,原以为只是话本里闲聊的一笔,没成想这没几年,竟然真的应在了她的身上。
所以……这皇帝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还没捋好自己的思绪,康熙从马车外掀揩帘子,淡淡的扫了凝夏一眼。
凝夏老老实实的出来。
她觉着今日的氛围古怪得很。
梁九功站在边上,屁话都不敢放一个。
“梁公公,皇上和主子这是……”
梁九功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怕是闹矛盾了。”
凝夏:“……”
下午还好端端的,这晚上她一直跟着主子,哪来的矛盾!
梁九功唏嘘道:“凝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女之情,怪怪怪!”
他低声连说三个怪后,马车内沉沉的咳嗽一声,他立马矢口不言。
凝夏挠了挠头发。
马车内,苏漾抱着披风没看他。
偌大的空间里,安静得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好一会儿,等马车开始走动以后,滚轮在地上轱辘转动,趟开了这寂静的夜。
城主携着一家老小,在门口恭送皇上以及瑜妃娘娘离开。
其他人,等后面自行回去。
康熙还试图无事发生的模样,道:“苏苏,你今晚没胃口么,怎么不见你吃东西?”
这连昵称叠词都出来了。
苏漾沉浸在情绪里,没有说话。
康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试探着想握住她,“苏漾,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出声了,有些微哑。
他还镇定着:“那女人,朕没碰过。”
“朕跟她不熟。”
苏漾:“……?”
这话本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