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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离军部中央还有一段距离,您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余鸿兮凤眸微眯着,不着痕迹地翻过手,目光在掌心被指甲叩出的伤口上停顿了一瞬,便很快若无其事地重新抬起眸子,只是随意地抽了两张纸巾,把手上早已干涸的血迹擦拭干净。

亚麻色的碎发在熹微的冬日暖阳下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金芒,衬得那双狭长幽深的凤眸愈发黑沉。

司机是跟了余鸿兮多年的亲信,通过后视镜看到自家少爷难以捉摸的冷冽神色,又想起军车刚发动时,余鸿兮几次将目光投向别墅的第二层,不由有些担忧:“少爷,恕属下问句不该问的,您今日是怎么了,可是老爷他又……”

“没有什么。”余鸿兮收了手,闭了闭眸子,眼眸便又恢复了平淡无波,他顿了一顿,忽然勾唇笑出一声,只是笑意并不像是发自真心,“只是家里新养的小猫儿,恐怕要走了。”

军车在帝都繁华的街道行驶了大约一个钟头,终于在一个恢宏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最顶层的会议厅数十把华贵的皮椅上已经坐了半数的人,见到余鸿兮进来,突然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直到余鸿兮面无表情地坐下,才有一个声音拿捏着令人极为不舒服的语调,笑着道:“哟,这不是余少校吗,听说由少校总指挥的第216战役,可是取得了‘大胜’啊,连陛下都特意发布信函慰问,怪不得少校有底气提出那份提案呢!”

此话一出,会议厅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交谈声,偶尔夹杂着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能为帝国做事,是在下的荣幸。”

余鸿兮随手翻开了自己面前的文件,棱角分明的面容在会议厅明亮的灯光下落出几点阴影。他似乎并没有听出那名胸前挂满功勋章的将军阴阳怪气的语调,和话语中的嘲讽嫉妒,只是略略颔首,坦然而镇定地回答道。

“不过我听说顾将军的旧疾越来越严重了,可能这一辈也不会再有机会亲临战场了吧?好在,顾将军还有这张嘴,和手里的这支笔,能够继续为帝国效劳,您说是吗?”

顾承俊的脸刹那阴沉下来,像是一头被戳到痛处的虎豹,阴鸷地盯了余鸿兮一眼。

只是多年修养成的风度和会议室里的环境,让他勉强咽下了这口气,没有当场撕破脸:“余元帅的儿子果真是伶牙俐齿,不过你的父亲,就是这么教你对长辈说话的吗?”

“顾将军,这里是会议室,不是您的后院。如果您是来说教晚辈的,等会议结束,出了这个房间,我一定洗耳恭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