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原的眉头皱得明显了起来。如果他刚才没听错,苏槿时所做的,分明就是于国于家有益的事。
“若你当真不在乎,为何这些年要以秦娘子之名倒卖铁器与粮食?”
从他跟着到京城的这一路,他也派人顺着现有的线索去查了他们这几年在昭县的生活,发现了她就是窦荣出征前最后见到的秦娘子,意识到其实自家兄长马上就要找到他们了。
放在膝上的拳微微握紧,其实他回来的时候,他与她之间也就隔了一个帷帽,难怪他会不自觉地把不露于人前的情绪流露出来,说出那些话。
她为什么要在那之后做那些事情?
是因为他么?
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
他难得地胡思乱想起来,期待着一个答案,又担心这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苏槿时眨了眨眼,笑了,“世子糊涂了?我是个商人,投机取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里有利益可图,自然就去哪里。那么好的时机又恰巧被我发现了商机,哪里有不把握住的道理?”
“我不信!”窦原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脱口而出。
如果她不是在乎他,为何会去边境地那么危险的地方?又为何会是在听他说过那番话之后过去。
什么商人重利,她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难道钱能比得上性命重要?!
她一定是担心继续打仗,担心他和他大哥一样死在战场上吧!
“富贵从来是险中求的……”苏槿时见他已经先入为主地给自己找了答案,默了默,笑容越发疏离起来,“世子猜得没错,我与父亲都有胸怀天下之心,但我们在意的,不仅是大夏的天下,还有晋国的天下。我们不为权,只为百姓生活安妥,不分国界。父亲收的学生里,也不会只有夏人,还会有晋人。那冤,洗与不洗,并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实在要有个对比,如今这样,就很好。”
“你想说是陛下授意的?那又如何?”
苏槿时毫不在意,“天下最要面子的,就是皇帝,不能错。平反,便是在向世人说皇帝错了。即便平反成功了,皇帝还会如初那样信任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