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时在心里划拉了一下,以现在的发展,到那个时候,她或许已经带着全家搬去青州府了。
前几日收到兰阳县主和陈紫娴的信,都问她什么时候能入京。
她与陈紫娴有过约定,催她入京倒不奇怪,兰阳县主明知道她家的情况还问这样的话,想必是有什么不方便在信里说的,但又提到不急在这一两年,让她有了倚仗不至于任人拿捏再去。
思量着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苏槿言微黯下去的眸子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猛地亮了起来,像是有夜空里突然缀上了明月星辰,“翁婆婆说已经配制出解药了,回头让我们回一趟林塘村,那药要用上七日夜。”
苏槿时这会儿是真的高兴了,连因为马氏的死而抑郁的心情都明朗了起来,弯着眉眼:“好。”
乱葬岗合得上一个“乱”字,葬是不曾葬过的,堪堪能望到边际的大坑,横七树八或全或不全的尸体堆积着,血腥味与腐肉味混杂,最是吸引那些扑着翅膀爱食腐肉的鸟儿。
好在马氏是今日才被丢过来的,就在最上面一层,赶走几只啄她肉身的鸟儿,又费了些劲儿寻到头颅,悄悄地寻了给她缝上,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埋了。
不能立碑,便插上一块木牌,留苏晓莹一人坐在墓前。
苏晓莹还是呆呆的,每日只跟着苏槿时或是柯敏。可即便有柯敏陪着,隔了一段时间,也总会转动着眼珠子去寻苏槿时。
苏槿时打算带她回林塘村,可是她一听那个地方,便全身颤抖,面无血色,甚至拉着苏槿时,也不让她回去。
苏槿时见她这般抗拒,便趁着苏晓莹睡着的时候离开。
苏槿言钻进马车见苏槿时按着眉头,目光沉了沉,转到她身后抬手轻按住她的太阳穴,“不是什么相关的人,都爱往你这里送,他们是轻松了,却不管你累是不累。”
苏槿时被她这一句话给逗色了,斜眼看他,揶揄他,“那你呢?想要我陪着你读书,陪着你解毒,陪着你去青州,你可曾管过我累也不累?”
“自是管的。”苏槿言回答得理直气壮,“你说是也不是?”
他没说具体自己管过些啥,反倒是抛出了这么个问题,偏着头眨巴眨巴地看着苏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