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时好笑地道:“谁说过要赶你走不成?你把她叫来,我替你斥她。保管斥得她自我怀疑。”
李梦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了,“可是我今日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话……”
她看到苏槿时面上收了笑,不自觉地生了怯,垂下头,“阿姊,对不起……"
苏槿时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她白天做的事,笑了,“不,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人是用心在经营着这家店铺,虽然说急功近利了些……”
她垂下眸子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睁眼时,两汪秋水似起了一层雾,让她的笑意有些朦胧,“有谁能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呢?总是摔着摔着,就明白了。我不怕你摔,只怕摔了便就势躺下,不肯起身。”
她微一顿,“你和我说什么要赶你走,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也不曾听到旁人说起,难道是你,要弃了你自己?想要让这件事,成为你退缩的理由?”
“你叫我一声阿姊,我便说一句为人姊会说的话。我最不喜欢逃避退缩的人,未来还很长,你莫要让我失望。”
苏槿时理了理忙了一天还几乎不见褶皱的衣袖,站起身走到李梦的身边,“事情发生了,不能后悔,得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止损。我们是做生意的,以后还有可能遇到这样的事,必须要学会随时反击。”
“去吧。一天了,该去把身上洗净,把伤口处理好了。明日,我便不来了,好好经营这个店。让我看到你付出的心血得到足够的回报。”
苏槿时没有继续理会已经几近呆滞的人,行到屋外,顺手带上了门。
在屋门处停了停,听到屋里传出低沉压抑的哭声,过了一会儿,哭声变大,似是要把积压的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
她抬了抬眼,看到天边上挂着的一轮近圆的月。
谁不是朔月到满月?
况且,月难有满时,正如人难有完美。
在她看来,李梦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昨日才与商陆决定试探一二,没有与李梦通气,被李梦误打误撞,也让她看清了对手的狠意。嘴里与她说着的陈夫人,其实恨不得她归于原处,一无所有,只能依附于陈家的施舍和谢恩式的购买。